南锣鼓巷巷子口有一家没有挂招牌的诊所,坐诊的老中医原来住在附近的左家庄,因年岁大了,儿子便把他接到了京城养老。
这个年代,赤脚医生都是稀缺,老中医虽然已年过古稀,但耳不聋眼不花,还能发光发热,军管会便允许他帮着附近的街坊看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这日上午,李翠兰买了菜,做完了家务,便来到诊所,询问自己最近总是恶心反胃,提不起精神是怎么回事。
老中医问完症状,捻着山羊须,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安静给李翠兰号起了脉。
过了五六分钟,他才问道:“最近你那个是不是特别频繁?”
李翠兰一下就被问红了脸,吞吞吐吐道:“是,是有一些,我前几个月才刚改嫁,家里男人要的紧,我不好意思拒绝。”
“这就对了!”老中医松开手,说道,“按理说,你年轻时落了病根,体质偏寒,并不容易怀子。但这种事不是绝对,只要调养好了,机会合适,还是可以怀上的。”
一听这话,李翠兰顿时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再次确认道:“医生,你是说我怀孕了?”“是的,时间不短了,你若是不信,可以再去大医院看看。”
“我信,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听此,老中医再三叮嘱:“你年纪也不小了,属高龄得子,还是头胎,要万分小心。我给你开几副安胎药,你回去好好调养,生子时最好去医院,这样也能降低风险。”
“我知道了,谢谢,谢谢!”李翠兰一再道谢,付了钱,拿了药,便魂不守舍的回了四合院。回到家,李翠兰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怀了孕,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现在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生命一般。
想着想着,李翠兰便不自觉的想到了过去和易中海在一起时,千辛万苦求子的经历,自己并不是不能生呀!
李翠兰想到此,笑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多年的委屈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倾泻。
忽得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什么时候,自己变成别人口中那个“下不了蛋的母鸡”的?好像是十几年前,那次易中海带医生上门给她检查,然后聋老太太告诉她的。可自己只是体质偏寒,不容易怀子,并不是不能生呀,为什么聋老太太要说自己不能生呢?
李翠兰想不明白,心里自然有了对聋老太太的埋怨,心里有了气,她又想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自己为了生孩子,吃了好几年的偏方都不见好,听别人说大医院能检查那方面的问题,她几次求着易中海跟自己去医院检查,都是聋老太太劝阻,说什么女人要认命,不要乱折腾。
难道聋老太太早已知道了一些事,可偏偏选择瞒着自己,自己和易中海到底谁不能生,这件事,老太太究竟知不知道?
想到这,李翠兰坐不住了,立刻去了后院,走进了聋老太太的后罩房。
聋老太太上午又睡了一会,这会儿还有些迷糊呢,见李翠兰到来,她有些埋怨的说道:“翠兰,你还记得有我这个老太太呀!”话里埋怨着李翠兰改嫁了,就没顾着她这个老太太了。
李翠兰将门带上,神色平静的向聋老太太说道:“太太,今儿上午我去看病了,你知道老中医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聋老太太察觉到了李翠兰的异样,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我怀孕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李翠兰说着,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在可怜我?”
“翠兰,怀孕是好事,你自个可得把身体养好了!”聋老太太换做了一副关心人的嘴脸。
“呵呵,我还记得十三年前,就是在这个屋里,你跟我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同样是在这个屋里,四年前,我闹着要易中海跟着我去医院检查,也是你跟我说,女人要认命,不要胡思乱想。”“翠兰,我那都是在关心你!”
李翠兰流着眼泪,说道:“是吗?那我得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瞒了好久,瞒得我好辛苦,让我十几年来备受别人的指指点点,若不是易中海有了别人帮他生子,我恐怕要永远被瞒下去。喔,对了,易中海和我到底谁不能生,想必你也清楚?!”
听着李翠兰语气里的决绝,聋老太太急了,她旋即解释道:“翠兰,不是我有意要瞒着你,是易中海让我这么跟你说的,你和易中海到底谁不能生,我并不清楚,我也是为了你们俩好!”
“你真的是为我们俩好吗?或者至始至终,你都是为了自己?”李翠兰质问完,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你和易中海到底是谁在骗我,我也不想了解,从今儿起,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说完,李翠兰感觉浑身轻松了一截,打开门,走了出去,任凭聋老太太如何呼唤,她都头也不回。过中院,看着东屋门前晒太阳的白寡妇,李翠兰从前是自卑的,但现在,她就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就盼着这场喜剧闭幕。
何達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就很不老实,选择的时间点是半夜,老爷们睡得正香的时候。何達被丈母娘的喊声叫醒,急忙穿衣,去隔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