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王干事批评，逼着写检讨后，刘海中便老实了下来，再也没有在家里打孩子。他心里窝火了，只能朝碗筷发泄，后来可能是嫌买碗太贵，他又换成桌椅一这东西捶摔坏了，还可以修一修。聋老太太有与刘家绑定的趋势，何達并没有管，正如王干事说得那样，老太太年纪大了，总得有人看着，他自己不乐意，但也不会拦着刘家去伺候。当然，在何達看来，刘家也未必能伺候好。后院无事，四合院又过了一段平静日子，时间很快来到九月底。
在小媳妇的恳求下，秦母答应再留一个月，不过她这段时间给家里老爷们做的衣服总得捎回去。何達本就计划年底前去一趟秦家屯，于是便和秦母说好，等十月份放假就捎带回去，反正也没几天了。这日夜晚，何達热得浑身是汗，小媳妇自个清理完，便端来冷毛巾，又给何達擦了擦汗。
刚才动静太大，何達有些担心吵醒丈母娘，便轻声问道：“妈没醒吧？”
秦淮茹白了一眼何達，说道：“你还知道会吵醒人？妈还在睡了，下一次注意点，可别惊醒了孩子。”小媳妇出了月子，何達就搬回了倒座房，秦母为了方便闺女的生活，便让何達把单人床搬到了外屋，若婴儿有动静，她也好及时照顾。于是在这种不方便中，何達尴尬的住了下来。
简单收拾了床铺，两人便躺下，说起了闲话。
“光友明年中学毕业，是十六，还是十五岁？”
“十五，他只比许大茂和童豌豆大两个月。”
“十五？还不到学徒工的最低年龄，看来明年是没法把他弄进轧钢厂了。”
“这事不急，再说吧，我弟弟还小，就算进不了轧钢厂，学到厨艺，在乡下也能吃得香。”“你两个弟弟确实年纪太小，都没有赶到好时候，光友这边应该没多大问题，但光明就不好说了。你这要了一个，将来说不定还会有，咱家总少不了麻烦咱妈的。
我是这么想的，不管将来我这个做姐夫的，能不能帮光明铺路，咱妈帮了我们这么多，我总得表示表示。我计划下次回秦家屯，就和咱爸商量，把家里的三间茅草房改成大瓦房，这钱我出了，你觉得如何？”秦淮茹枕着何達的胳膊，说道：“我都听你的，不过建三间大瓦房要花不少钱，我爸妈那应该还有一些积蓄，这钱也不能由我们全出。”
“你是会算计的！不过这钱，我估计咱爸咱妈不会要，我就想着用借钱的名义帮他们，以后还不还也无所谓，你这几天和妈好好说说，劝她把房子盖了。”等粮票出来，建房的成本就要高一大截，毕竞要管人吃饭，想弄足够的粮票可不容易。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是早做早享受。
听何達这么说，秦淮茹嘴上没反对，心里却有自己的小心思，若是将来两个弟弟都跟着自家男人进了城，这钱还是要还的。
闻着小媳妇头发间的皂角味儿，何達又有了感觉，可刚起那个念头，旁边的婴儿床就响起了啼哭声。何達感觉这小子生下来是和自己作对的，心里默念“亲生的”，便也起了床，帮着小媳妇给婴儿换尿布。
时间在这样的忙碌中，眨眼过了两天。
“今天是你的生日·……”何達哼着歌，收拾了这次去秦家屯要带的行李，轧钢厂难得连放两天假，他得把答应丈母娘的事给办了。
贾东旭走进北屋，问道，“何叔，听说你也要回昌平？”
“是啊，淮茹他妈还要在这待一个月，我总得回去和老丈人说说。”
“那太好了，我也要去昌平，咱俩一起走！”
“行，你快一些！”何達想着路上有人聊天解闷，也挺不错的。
收拾好布包，走出门，忽见贾东旭也提着两个小包走过来，何達没多问，和傻儿子招呼一声，就出发了。
两人腿着去了东直门汽车站，刚好遇到了一辆正准备发车的班车，可惜车上人太多，两人没能找到座位怕车上有扒手，贾东旭和何達凑到一起，站到了车厢后面。
两人正面对着的两个乘客好像认识，班车出发后，两人就聊起了这次回媳妇家买了什么礼物。“我给我老丈人买了两瓶好酒！”
“我不能跟你比，我老丈人就喜欢抽烟袋锅，我就买了点好烟丝。”
“上好的烟丝也不便宜，说不定比我这两瓶酒还贵。”
听着两个乘客的议论，贾东旭心中不是滋味，他这次回去除了带自己穿过的两身旧工服，就没有其他礼物了。上个月花冒了，这个月还在还债，得亏家里的鸡蛋还够吃，不然贾东旭都不知怎么给杨碧华补身子。“唉，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贾东旭心中感慨，忽见何達背着一个大布包，他心下好奇，便问道，“何叔，你带了什么东西回媳妇家？”
“我就带了一套旧工服，想着给老丈人忙农活时穿一穿，其他都是丈母娘帮我带孩子时，做的秋装，我这次帮她一次性全带回去！”何達实话实说道。
贾东旭听此，心里一下有了自我安慰，自己带的可是两套，不比何叔的礼数差了。
两个乘客听到何達的话，皆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一套旧工服就当做宝了，真当乡下人没见识，这也太寒酸了，真丢咱们老京城人的脸。
两人正心中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