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消失,金光中的晨光子迅速消散,吴妄收起金光,抬头看去。
这位老妇人手中正托着一个与晨光子一模一样的暗淡魂体。
“小友,怒火伤身,杀心损道。”毗蓝婆菩萨看向吴妄,目光平和,仿佛能洞穿人心。
吴妄看向上方的老妇人,见这老妇人模样,与一身佛光隐现,他心中有所猜想是哪位菩萨。
当即行了一礼,强压心头震撼道:“菩萨,此妖道掳我师妹,欲行炼丹邪举,罪不容诛,菩萨为何阻我?”
毗蓝婆菩萨轻轻摇头,目光看向手中陷入昏迷的晨光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随后点点头,好似明悟什么,对着吴妄道:“他非是寻常妖道,他乃天庭昴日星官下凡历劫之身,名唤晨光。”
吴妄本来还不能确认眼前的老妇人就是毗蓝婆菩萨,当听见昴日星官的时候,百分百确认了。
原著中,这昴日星官一声啼鸣便吓死蝎子精,其母毗蓝婆更是轻易收服了自己这个“百目魔君”...这是原著的克星之一!
吴妄压下心中怒火与震撼,声音带着压抑的冷冽道:“如菩萨所见,这人擒我师妹欲炼丹药,方才魔气缠身,比妖魔还要凶戾。”
毗蓝婆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坦诚:“小友息怒,他确乃昴日星官下界历劫重修之身。”
“此劫数,是他阳神之执念,妄达纯阳如一之境,成就阳神所致。”
毗蓝婆顿了顿,指向丹炉:“他擒令妹炼丹,实乃误入歧途,他以为炼化阴属入药,可助其阴神突破最后阳神关隘。”
“此乃魔障作祟,被执念所迷,已偏离正道,如今肉身已被小友所毁,应劫而消,小友可愿消此因果?”
吴妄面上冷色稍缓,开口道:“我与他此番因果可消,但我师妹无端受此劫难,惊魂未定,此因果如何算?”
毗蓝婆手一挥,一粒龙眼大小、散发着温润霞光与清香的丹药飞向碧蛛,融入其口中。
“此乃定魂安神丹,乃老身采集月华精粹与瑶池仙露所炼,可稳固令妹神魂,滋养本源,化去此番惊悸,反有益处。”
碧蛛躺在地上,苍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陷入深层安眠。
“至于因果。”
毗蓝婆看向吴妄,目光深邃道:“待他转世历劫圆满,重登星官之位,忆起前尘,自当明了今日之过。”
“届时,老身必携其亲至,向道友与令妹赔罪,了结此段因果,老身以紫云山道场为凭,此诺必践。”
她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承诺,并以道场为担保,分量极重。
吴妄深吸一口气,对着毗蓝婆抱拳,语气恢复了平静,道:
“菩萨慈悲,救师妹于危难,赠仙丹疗其伤势,在下铭记于心,既然有菩萨金诺...此事,暂不追究。”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电射向晨光子:“然,魔障不除,他永困阴神之境,难返天庭。”
“今日之因,未必不会再生他日之果,望菩萨引以为念。”
毗蓝婆深深看了吴妄一眼,颔首道:“小友所言,老身省得,此子魔障老身自会助其化解。”
说罢,她指尖一点柔和佛光没入晨光子眉心。
就在毗蓝婆指尖触及晨光子眉心刹那,吴妄运转洞虚真瞳看去。
晨光子魂体中迸发出一点太阳真火火星,如同晨曦的第一缕光,在其魂体中游走,最后没入眉心。
“喔喔喔!”
一声洪亮、清越、充满勃勃生机的雄鸡报晓之声从其魂体之中发出。
天空上乌云退散,阳光普照大地。
在吴妄眼中,晨光子魂体中原本的一点至阴灵光陡然在这声鸣啼中消散。
整个魂体虽然还是虚弱,但如今上面散发的气息纯阳无垢,竟已成就阳神。
毗蓝婆抬头对着上空道:“你等将他送至泰山府君转世去吧!”
上空浮现出四值功曹的身影,他们对着毗蓝婆躬身行礼,而后接过晨光子的魂体消失不见。
吴妄看着四值功曹的身影,心中在想,这毗蓝婆不会是这几位去找来的吧?
毗蓝婆看了吴妄一眼,含笑道:“令妹已无大碍,稍后自会苏醒,此间事了,就此别过,待他历劫归来,老身再来拜会小友。”
说罢,毗蓝婆化作流光消失于天际。
如今吴妄心中一时间思绪繁多,他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庆幸。
与此同时,碧波潭中。
一名虾兵来报:“禀报大太子,落霞川水府传来消息,看见通缉之人曾在落霞川路过。”
银鳞虬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猛地拍在身旁的石桌上,坚硬的岩石顿时崩裂破碎。
他回头看向石床上的寒星螭,二弟苍白的脸色让他心头一紧,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沉声道:
“二弟,你且在此养伤,为兄去去就回。”
“带路!”他铁青着脸,声音低沉如雷,震得虾兵瑟瑟发抖。
一旁的虎蛟见此,不得不跟随银鳞虬大步走向殿外。
听闻消息的万圣龙王与万圣公主赶来,对床榻上的寒星螭嘘寒问暖一番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