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道:“世子饶命,奴婢,奴婢也是听人说的,一时气不过才来给您报信,希望世子给姨娘主持公道的。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倒是个忠心的丫头。”陈彦恒嗤笑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知道。这话术也是一门学问啊,嘴一张黑的就变成白的了。”
公孙简气极,他这么多年一味相信孙姨娘的话,发展到后来黎容嫣一开口就会被她训斥。
他以前只觉得黎容嫣嫉妒得面目全非,早不是当初那个大方善良的女子了。可如果是一直以为是自己……
他不敢深想又心存侥幸,孙姨娘是他的表妹,人品他自是知道的。
可能真如这丫头所说,只是听了外边的闲言碎语罢了。
公孙简正了正神,道:“谨行,今日之事是我之过,这丫头我自会处理。孙姨娘和欢儿所犯的错,我也定当严惩。”
黎懋澜也不欲过多干涉别家的事,只点点头道:“姐夫心里有数就成。若是家姐受了委屈,本侯定不会袖手旁观!”
他这人说到做到,公孙简哪敢敷衍,只连连道一定会查清楚,该罚的会重罚。
这头男宾区发生的事,女宾这边一无所知。
宴会还是要进行的。
黎容嫣主持过多次赏花宴寻芳宴,这次尤其重视。
她的女儿公孙芸已经及笄了,而庶女公孙欢跟她相差不过数月,也马上就要及笄。
以前是为其他适婚女子办,今年到了她自己家女儿了,自然是十分上心,这场宴会可以说是花费了许多人力物力,耗费了她诸多心血。
刚出的事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大部分的宾客未至,不会影响到主宴。
左丞相府有意与国公府联姻,虽然都未明说,都心知肚明此次也是借机两府相看。
大抵不会出错,宴会过后就会定下来。
女宾宴设在国公府的花园红香圃和临岸水榭清凉坞。
一大片牡丹和其他各种春花如锦,还有一树树繁花,满目新绿。
白石径通“蝶恋亭”,蝶恋亭旁边连接着一片长廊,旁边空地还置了秋千,石桌、木椅等物。
此时在长廊之中垂下许多签文竹筒,来会闺阁女子可边在廊内赏花,边据签文中暗藏的花名即兴赋诗,写上闺名。
与会的夫人们会评鉴诗文,并将自己手中的各式鲜花插于诗文旁边的竹筒之内,得到最多鲜花的女子获胜。
顺着花圃石径路一直往下,在一片碧绿的湖泊之上,水廊曲折,依岸而建有一片清凉坞。仿的是江南的临水楼阁,又有绿柳粉杏,甚是惬意。
水廊和临水阁均置有小木桌,上边摆满点心水果和各种吃食,茶水蜜汁,每隔数米便有侍女在一旁伺候。
清凉坞是全木结构,沿岸建了一大片,每间屋子里还置有不同的环节。
或是投壶,或是玩双陆,也可下棋,又可画画,还有一些猜谜游戏,乐得自在。
沿着清凉坞另一头的水廊直至岸边,上去便是一座小山,山顶之上有一片草堂,便是男宾们所在的鹿鸣墅。
茅顶木柱,仿山野趣。男宾们就会在此射箭、投壶、下棋、射覆、蹴鞠等。
待到午时,便会有小厮烤鹿肉、鱼、羊等,佐美酒佳酿。得友相聚,当真是逍遥。
在吃过午宴之后,所有未婚女子都将集于清凉坞之前,可展示自己才艺。
届时男宾们也会过来一同品鉴,只不过男宾们在水榭另一端,与这头隔了十余米宽的水域。
能隔水相望,却又不至于冒犯到女宾。
参与评鉴的夫人会把自己手中的花给予自己中意的女子,而男宾也会在那头投花,花多者取胜。
此时还不过辰时中,待到辰时末也就是九点左右,受邀的女眷们也就来齐得差不多了,便可开始赏花作诗,再各自玩乐。
未时中也就是下午一两点的样子,便要在清凉坞开始才艺了。
尹玖茉看过安排,又去走过一遭,不得不惊叹于国公府的财力和数百年国公府的底蕴。
这安排得井井有条,又可看可玩可品,放到现代来都只怕有人排队来玩了。
渌荷和绛桃也跟着小姐参加过许多次江南的集会,但如此完美和阔气的,当属这次第一。
绛桃咋舌道:“夫人,国公府好大手笔啊。而且这国公府太大了吧。”她们走得脚都累了,据说还不过国公府全貌的三分之一。
尹玖茉到侯府两个月有余,侯府还只固定在栖梧苑和呈祥院这附近转悠,连自己侯府都还搞不清,也不知道国公府比起侯府来大上多少。
黎容嫣等人都要去安排宴会,自然无法陪在几人身边。
不过她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雪梅给了几人,一再叮嘱一定要服侍好尹玖茉。
这一路都是雪梅在介绍着,当真是详尽。
不过尹玖茉有更关心的事情。
今日门口这一出,就知道国公府内宅不太平,雪梅是黎容嫣的贴身丫鬟,肯定了解得多。
雪梅有些犹豫,最后才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黎容嫣嫁过来之初,与世子二人琴瑟和鸣,很是过了一段恩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