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雪缓缓站起身,手中握着那本厚厚的账册,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的边缘,仿佛在掂量着其中的分量。她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终停留在老夫人那张铁青的脸上。
“老夫人,您说我为了中馈之权?”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若我真在意这个,又何须等到今日?这些年来,您贪墨了多少银子,害得府中日子越过越紧巴,甚至连下人的月钱都得拖欠。您觉得,我会稀罕这样的烂摊子吗?”
老夫人的手指紧紧抠住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嘴唇颤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安星竹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老夫人面前,冷笑道:“七婶,你这是何苦?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再说了,这些银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你怎么能全都算到她头上?”
林如雪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星竹公子,你说得对,这些事确实不是一日两日的。可正因为如此,才更该有个了断。不然,再拖下去,整个镇北侯府都要被你祖母掏空了。”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几位掌柜,“几位掌柜,你们放心,这笔账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问个明白——老夫人,您到底打算怎么填补这些亏空?”
老夫人猛地抬起头,双眼瞪得滚圆,“你……你敢威胁我?!”
林如雪轻轻摇头,“不是威胁,而是提醒。
林如雪的脚步轻盈,裙摆在风中微微飘动,像是春日里最后一缕不肯散去的暖意。她的手依旧稳稳地捧着那本账册,指尖微微发凉,心里却像烧着一团火。走进正厅时,她抬眼环视一圈,众人的目光如同针尖般刺在她身上,她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您若是觉得自己冤枉,不妨将这账册里的每一笔,亲自解释给大家听听。”
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她的目光在林如雪手中的账册上来回游移,喉头滚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安星竹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显然对眼前的局势感到不安。他快步上前,挡在林如雪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七婶,你这是做什么?祖母年事已高,怎能受得了这般逼问?”
林如雪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星竹公子,若是你觉得我在逼迫老夫人,不如你来替她解释清楚这些账目?毕竟,你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子。”
安星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本账册,似乎也在忌惮其中的内容。
大少夫人站在一旁,手里捏着帕子,神色复杂地看着林如雪,欲言又止。三少夫人则冷笑一声,低声嘀咕道:“还真是咬住不放了呢。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却掩盖不住那股紧张的气息。林如雪站在正厅中央,手中的账册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的手腕微微发酸。
“老夫人,”她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这些账目,您若是觉得哪里不对,不妨指出来。我们也好一一核对,免得误会。”
老夫人的脸色愈发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动着衣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安星竹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低声道:“祖母,您别急,慢慢说。”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雪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这个老婆子在骗你?”
林如雪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如水般平静,“老夫人,您误会了。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些账目上的银子,究竟去了哪里。毕竟,这是大家的钱财,总不能让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大少夫人忍不住插嘴道:“如雪,话不能这么说。老夫人这些年为了府里操碎了心,怎么能因为几笔账目就怀疑她呢?”
三少夫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嫂说得轻巧。要是真没问题,为什么不敢让大家都看看账册呢?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