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猜到胡狗儿精彩至极的面色。
太子看了会儿,见皇帝离不开赵长宁,便也没赶她。
“父皇,明大人是真心办事的人,能力不差,他在浙江这些年,百姓称赞不断,匿丧之事,必有隐情。”
皇帝依旧闭着眼,缓缓道:“若此事为真,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太子在心里字斟句酌,恭敬道:“父皇,儿臣想请您以夺情之命,保一保明轩,浙江不能没有他,抗倭也不能没有他,这时候不能生乱,□□是最重要的。”
“阴阳和合,黑白难辨,朝中是非谁能分得清?”皇帝抬眸看向太子,神色不明,“保下明轩,难道浙江就不会乱了?这世上离了谁,太阳也照旧升起,哪怕是朕,咳咳咳……”
赵长宁赶紧帮忙拍胸脯,一脸担忧的看向苍老疲倦的太子,轻轻摇头。
太子见状,只能闭嘴。
皇帝摆摆手,疲倦地闭上眼,“让胡存志调兵支援,无论如何,不能让倭寇在大庸作乱。”
太子眼睛一亮,连忙行礼,随后也告辞了。
赵长宁看老皇帝咳的厉害,赶紧端来一杯温茶,小心喂下,“皇上,您别生气,只要您在,咱们大庸就乱不了,您得保重好身子,打的倭寇再不敢来。”
皇帝抿了一口茶,嗓子终于舒服多了。
“哎,还是比不得老臣啊,贴心懂事,现在这些人,年轻冲动,哪有老臣一半稳重。”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感慨,满眼回忆之色。
赵长宁想到方才满屋子俱是花白头发的老头儿,跟年轻冲动可沾不上边,但再看看老皇帝,又觉得也没错。
心里倒是有些明白,皇帝太老了,不止熬死了妻儿,还熬死了许多臣子,臣子们一波又一波地来,但事却无鲜事。
她觉得老皇帝是真的疲倦了,活到现在,的确有些孤寡意味,话里也透露着怀念从前的意思。
人若是开始想当年,就说明现在的日子,非他所愿。
可皇帝富有四海,万万人之上,还活到这么大岁数,能有什么不满足呢?
赵长宁不太明白,好在她不爱纠缠无用的事,服侍皇帝睡下后,抛下这些念头,便坐在床脚认真盘算。
想要胡狗儿死,那必须借助外力,凭她一个御前伺候的,没权没势,想杀掌印,只会引火烧身。
今日才知道,内阁跟司礼监不和,高赟为首的内阁大臣与胡狗儿更是势如水火。
也不知道这些年,胡狗儿到底干了些什么?
那老皇帝为什么也要胡狗儿的命?方才看胡狗儿言行,虽说争的有些无耻,但对皇帝忠心耿耿,没有二心。
赵长宁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她暂时有了目标,那就是要在胡狗儿要她命之前,要他的命。
她想定此事后,缓缓吁了口气,才发觉手脚冰凉,心口猛跳,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疲惫中,但脑子却异常振奋。
因着浙江的事儿,皇帝也没有从前清闲,午间睡罢也就起身议事了。
赵长宁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牢牢守在皇帝身边,皇帝若是疲惫,那就给他揉肩捏背念折子,至于什么胡狗儿,她不想理会,也再没从前的心不在焉。
“长宁。”皇帝摆摆手,“陪朕去外头走走。”
夕阳西下,云霞瑰丽,层层浸染,暖光笼罩下,一切都好似柔和了,红墙黛瓦的巍峨皇城,也多了些暖意。
“皇上,台阶,您慢点儿。”赵长宁觉得有风,便将搭在手上的玄狐斗篷披在皇帝身上,“这还是十四皇子猎的玄狐,又亲自寻人做的,肯定暖和。”
皇帝听着面色淡淡,“十四向来懂事,就是太过闹腾,都多大了,还整日往外跑。”
赵长宁觉得皇帝突然变的柔和了,没有过往那么尖刻暴戾,就像傍晚的太阳,夺目却不刺眼。
“你想怎么取胡狗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