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他们一起生疏地探寻这种新奇的刺激,将过往的朋友关系粉碎得一干二净。
等再找回神智的时候,礼服已经因他的急不可耐而撕扯得不成样子,他们的十指汗涔涔地交缠在一起。
他们的新婚夜和整个蜜月期,都让陆照霜觉得自己被十分珍重地对待着。
那种甜蜜,让她生出一种巨大的错觉——好像她是被萧烨以爱人的身份爱着的。
陆照霜和萧烨已经做过了朋友,也做过了夫妻,但他们还从来没有说过爱。
因此,在蜜月的最后一天,她就着满天夕阳,拉完了一首小提琴曲。
她羞涩地、踌躇地、跃跃欲试地抬起头,试图告诉萧烨这首曲子的名字,却因萧烨的眼神怔在当场。
他交叠双腿坐在床边,支着下巴,眼里满是轻佻的笑意。
“阿霜。”
萧烨叫出她的名字,语气玩味戏谑,“你就这么喜欢我?不惜用联姻也要把我绑到你身边的程度?”
陆照霜攥着琴弓,花了很多很多秒,去理解萧烨究竟说了什么。
然后,那个漂亮的黄昏逝去了,她身体里欣悦的血液也一点点冷下去了。
这是一场报复,陆照霜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萧烨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才对她温柔地笑了那么多天。
五月中旬的天气,陆照霜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那天之后,她以为萧烨会跟她提出离婚。
然而,当航班落地申城,萧烨忽然拽住了她的手。
他说:“既然是商业联姻,那就要有联姻的样子。”
“我会配合你在外面表演夫妻恩爱,所以阿霜,你也要专业一点,别摆出这副不高兴的样子。”
陆照霜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记得萧烨凑过来,两指按在她唇角,往上一拉,“笑一笑,嗯?”
她一定笑得很难看,但前来接机的人都没有看出异常。
后来,萧烨很快就主动请缨去洛杉矶开拓市场,陆照霜留在申城忙于乐团工作,萧烨偶尔回来,他们便一起表演一番夫妻恩爱。
这就是他们如今的相处模式。
陆照霜不知道,是哪一步导致了现在的恶果,又或者,是她每一步都做错了?
*
夜色浓重。
郁思弦已不知道自己在窗边坐了多久。
隔着一片湖,他注视着对岸的房间,暗了,又亮了。
就好像涨起的冰冷潮水,淹没他后又重新退去,在他身上留下湿冷彻骨的触感。
大多数时候,他都拒绝让自己去想,在那些时候、那个房间里,究竟会发生什么。
然而他并没有那样崇高的自控力。
因此他只能一遍遍坠入地狱。
他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来到二楼的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伪装极好、不易发现的暗门。
钥匙转动,推开门,按下灯。
亮起的房间内没有窗户,四壁雪白,简直像装修时偶然漏掉的一个缺口。
然而靠墙的置物架上,密密麻麻摆放着陆照霜送他的所有礼物、他们拥有共同记忆的所有证据。
细绳交缠错乱,挂满了数不清的照片——阿照自己的、抑或是他们的合照,只是无一例外都将萧烨裁了出去。
这是一个被特意营造出的空间,只有陆照霜和郁思弦的回忆。
待在这里,他常常产生一种自欺欺人的错觉,好像他不再只是一个配角,也拥有了一整个和陆照霜共度的故事似的。
真够可笑的吧?
任谁踏入这间屋子,都只会骂他是个疯子。
卑劣的、可耻的、觊觎有夫之妇的、辜负了青梅竹马信赖的……疯子。
如果有一天他的感情被人知晓,那陆照霜身边一定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所以他一再隐忍、一退再退,守住朋友的立场,衷心祝阿照得偿所愿、美满幸福。
这样,即便再过去很多很多年,至少他还是可以去听她的音乐会,至少他们还会是可以互相问候的朋友。
但是。
想到萧烨连她会不会喝酒都不清楚,想到那作秀般的一场炫耀。
婚后每次遇见陆照霜和萧烨,都能看到他们两人亲密的模样,他以为他们感情很好。
可如果真的感情和睦,为什么要在那么多外人面前,强迫阿照戴上那条她不想戴的项链?
郁思弦微微蹙眉,几不可闻地低声喃喃:“阿照,我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然而这毕竟只是猜测,如果他想得到确定的结论,就需要更多的证据。
他在暗房里沉思良久,才重新锁好门,回到卧室。
透过落地窗,他往湖对岸那栋漆黑小楼望了一眼,然后倒了一杯水,打开药瓶,吞了一粒安眠药下去。
“晚安,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