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然后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在纸上写,“不会。”
“谢谢你,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愿意陪在我身边。”
陆照霜并不迷信,但她衷心希望,所有历经苦难的人,都能在往后的人生中得到补偿。
她走进去时,特意加重了脚步,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打破郁思弦世界里的一片寂静。
“来都来了,干嘛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郁思弦转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眉目温和下来,起身朝她走近,“阿照。”
挨得近了,陆照霜才注意到,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想到上次在墓园他还淋了雨,陆照霜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可奈何,“既然工作这么忙,何必还非要过来听音乐会?”
说来奇怪,哪怕是在他们疏远的那两年里,郁思弦也从未错过任何一场她的演出。
无论是在申城亦或是国际巡演,他来了又走,并不多做停留,但确实每次都听完了全场。
陆照霜对萧烨都没有这样的期待,她每次给萧烨寄门票,只不过是希望萧烨偶尔能过来看看罢了。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真的用不着每次都来,你回家好好休息就好了。”
通常,郁思弦都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她要求郁思弦做什么的时候,郁思弦几乎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这次,郁思弦却摇了下头。
“这可不行,阿照,”郁思弦看着她,语气有种莫名的坚持,“这是一个重要的约定,我不想变成一个不守承诺的人。”
“什么承诺?”
“这我还不能告诉你。”
陆照霜气结,“好吧,无论如何,谢谢你的花。”
“你喜欢吗?”
“嗯,很好看。”
说到底,谁又会讨厌漂亮的东西呢?何况郁思弦的便签写得清清楚楚,连传绯闻的可能都帮她杜绝了。
郁思弦眼里浮现微不可查的笑意,“你喜欢就好,以后不会再让你演出结束收不到花的。”
陆照霜心里却忽地一沉。
原来这就是他时隔两年,又开始送她花的理由,因为他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了,她再也没有收到过萧烨的花。
“不要,”陆照霜抵触地说:“你不要再送我花了。”
他们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郁思弦似是一怔,眼中闪过了一丝她看不懂的黯然。
但他开口时,声音仍旧是平稳的,“阿照,我连花都不可以送给你吗?”
陆照霜此刻心烦意乱,没能察觉到他语气中透出的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执着。
她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郁思弦,我很喜欢花,这没错,但我不喜欢被人同情。”
“同情?”郁思弦重复了一遍,然后了然地点了一下头,又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怎么会觉得……那是同情?”
陆照霜茫然,“不然是什么?”
郁思弦眼睫微垂,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只是觉得很抱歉。”
他这歉意来得莫名其妙,陆照霜仔细从记忆里扒拉半天,才勉强想到,大概是指上次问她过得好不好的事吧?
但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她都快忘了,因此陆照霜宽容地笑了笑,“好吧,如果是为那天你说的话,那我原谅你了。”
“啊……”郁思弦顿了下,“那天的事也很抱歉,我不该非要你说你不想说的话。”
陆照霜一愣。
也很抱歉?所以,他本来想抱歉的是什么?
这一次,郁思弦没有再语焉不详。
他直白、歉疚、又遗憾地直视她的眼睛,“我以前以为……那样对我们都更好一点。”
陆照霜不解地眨了一下眼,然后就因为他的下一句话,翻涌起难以自抑的泪意。
“阿照,是我错了。在你一个人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郁思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