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洇脸色微妙地沉了下来,随后快速调整好心态,问道:“我知道了。”
“我在葡菁校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许洇抓起书包,对戚幼薇说:“今晚你一个人睡哦,我得回家一趟。”
“去吧。”戚幼薇敷好面膜,“你每周五都回家呢,我做好准备了。”
许洇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便匆忙出了门。
……
校门口,苏晚安的保时捷轿车晃着双闪,见段寺理合高明朗出来,倚在车门边的她,嚼着口香糖,扬手跟两人打招呼。
段寺理跨上那辆哑光黑的重型机车。
机车线条流畅,烙着暗红色火焰纹,他启动引擎,轰鸣声响起。
高明朗笑着问:“校花,在等寺爷啊?”
苏晚安目光往机车方向飘,笑吟吟地说:“是啊,等会儿不是大家约了要去玩台球吗,好久没玩了,都生疏了。”
“没关系,让寺爷教你啊。”
苏晚安只笑而不语。
每个周五,她都会极力组局,拉上她的朋友,和段寺理的朋友们…
“我骑车过去。”段寺理对他们说。
苏晚安知道,他的摩托从来不载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多余问了句——
“寺爷,能不能载我过去啊?”
段寺理戴上护目镜。
灰黑色的镜面透着路灯光。
他视线越过苏晚安,望见不远处的街边。
许言正把外套披在许洇肩上,手臂自然地环住她单薄的肩膀,带她往车边走。
默了几秒,段寺理忽然开口:“上车。”
苏晚安眼睛倏地亮起来,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地望了望高明朗,像在确认自己没听错。
高明朗也在傻呵呵地笑,冲她挤眉弄眼。
她连忙侧坐上后座,扶住座位边缘,心如鹿撞。
耳朵都红了。
一声轰鸣,摩托车驶出去。
带起一阵凌厉的凛风,与许洇和许言擦身而过。
许言几乎是本能地侧身,将少女整个护在怀里。
好险!
而后视镜里,那两道身影亲密交叠。
段寺理眸色一沉,抬手“啪”地扳转了镜面。
……
许洇回到湖光屿别墅已是晚上八点了。
许洇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亲,许御廷。
他不在客厅,不在书房,不在阳台…
他在她的房间里。
坐在她的帷幔床边,慢条斯理地翻动着许洇最近在阅读的那本《悲惨世界》。
他穿得一件月白色新中式立领衬衫,眉宇间和许言几分似,但神情更显得严肃,袖口有精致的浮纹刺绣。
明明是最闲适的居家打扮,却生生被他穿出几分凌厉的威压感。
许洇迟疑了几秒,走进去,唤了声:“爸爸…”
许御廷合上书页,抬眼望向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下来:“洇洇,过来。”
许洇步履僵硬地走过去,许御廷牵住了她的手,“爸爸好想你。”
她几乎要战栗起来。
“我也…想爸爸。”许洇逃避地转身去书桌边,整理桌上被许御廷翻乱的书。
“学业生活,一切都好?”
“嗯,都好。”
许御廷起身上前,许言箭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爸,我让厨师做好了晚餐,咱们边吃边聊吧,您今天过来也辛苦了。”
“让开。”
许言和许御廷对峙了几秒,空气冷沉。
终于,许言侧身让开路,衬衫后背都冒出汗了。
“教过你的规矩。”许御廷两指捏住女儿下巴,粗砺的指腹,让少女白皙的皮肤迅速泛起红痕,“跟我讲话前,要加什么称呼?”
“爸爸…我…刚刚忘了,对不起。”
中年男人笑了,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什么都可以忘,但我是你父亲这件事,怎么能忘?”
“对不起。”许洇颤抖了起来,嗓音都快断片儿了,“对不起对不起…”
许御廷忽然松开钳制:“去吧,弹曲子给爸爸听听,弹你最擅长的那一支《帕格尼尼》。”
许言连忙道:“现在吗?爸,要不先吃饭吧,有鲥鱼,凉了会腥。”
许御廷冷淡地睨了他一眼:“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许言连忙噤声,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许洇垂了眸,顺从地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最里侧不常开的柜子里,挂着一件繁复古典的欧式小裙子,玫瑰粉,小女孩喜欢的颜色,但不太适合她的气质。
弹琴之前,许御廷一定会让她穿上这种裙子。
她机械地套上裙撑,勒紧束腰的缎带,珍珠扣紧紧压着她的腰。
望着镜中的自己,俨然,如精致的人偶。
被无形的丝线操纵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了。
走出房间,来到了琴房。
许御廷正襟危坐在书桌边,手指轻叩桌面。
许洇坐到那家黑色施坦威钢琴边,纤细的指尖触动琴键,开始演奏勃拉姆斯《帕格尼尼变奏曲》。
果不其然,在她最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