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忽然有些激动,赵先生让人交给我如此重要的文件,看来是要把我当做骨干培养了!
期待真正实现“耕者有其田”的那一天早些到来吧!
陈禹与那人约定好以后还在破庙前见面,那人就匆匆离开了,他把小册子踹进怀里,坐在马车上,有些兴奋的打量着这个乱糟糟的浑浑浊世!
新时代的曙光已经出现了!
马上就会横扫华夏大地!
让老百姓真正挺直腰杆,拥有自己的土地!
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之后,他又把刚才二少爷赏的四块大洋掏出来,一块块放在嘴边吹了吹,凑到耳边,果然有嗡嗡的声音回响!
如果能想方设法攒一些钱,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美滋滋想到。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那三个赌徒才勾肩搭背从宝局里出来,一个个手里都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噗通躺在马车上,一摆手!
“六子,回,回家!”
二少爷看样子喝了不少,说话舌头都短了半截。
“赢了多少啊?”
看到这么多钱,不动心是不可能的,陈禹心里还有点小羡慕,但看看街边那些输得垂头丧气赌徒,心里却又是一番滋味。
“嘿嘿,今天二少爷开恩,让我摸了几把,赢了这老些!”
栓柱还算清醒,这货眯缝着两眼,提起钱袋子晃了晃,大洋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听得他如痴如醉,仿佛是人间最美的乐曲。
“看样子得有一百多块……”
“我这算啥,狗剩赢得才……得有这么多!”
他比划出三根手指头,陈禹苦笑着摇摇头,看着吧,宝局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俩抓紧把钱藏起来,以后也别去了,人家宝局就是故意给你们下套……”
陈禹小声嘀咕,栓柱却满不在乎一摆手,“没,没那事!老韩家……那可是放局耍钱的祖宗,跟我们玩……输不死他!”
得!
良言难劝该死鬼!
马车骨碌碌碾过石子路,刚进杨家营子,就看到韩景元骑着高头大马,身后零零散散跟着几个炮手,一个个造得破破烂烂,狼狈不堪,正垂头丧气往家走。
“二少爷,二少爷?”
陈禹心里咯噔一下,看这架势,韩老爷八成是吃了败仗了!
他急忙抬手给了二少爷韩昌泰俩嘴巴,抽得啪啪作响!
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公报私仇的意味。
“啊……到家了……”
二少爷迷迷瞪瞪睁开眼,猛然看到他爹韩景元骑在马背上,顿时酒醒了一半,把钱袋子往陈禹怀里一推,“我先回去,这些钱你帮我保管着,过几天我再朝你要!”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下马车,一头扎进路边高粱地里没了踪影!
至于那俩傻子,还搂着钱袋子睡得五迷三道。
“大夫人……带劲,腿白,咂大,早晚睡了她嘿嘿!”
这货翻了个身,抱住狗剩,两只手不老实的摸来摸去。
“六子,过来过来!”
韩景元也不瞎,离得老远就看到马车上跑下一个人,他皱皱眉,抹了一把脸上的硝烟,“刚才我好像看着一个大黑耗子钻地里了,那是谁?”
“是前屯范大傻子,非得要蹭车,我拗不过他……瞅见老爷您回来了就撩杆子了。”
“草,我说呢!最近西瓜卖得咋样啊?”
“挺好,钱我都交账房了。”
陈禹掏出两块大洋递给韩景元,他欠着身子接过来,掂了掂,随手揣进口袋,“六子你记住了,这攒家底攒家底,不就是一分分的挣,一块块的攒么?”
“多谢老爷教诲!”
“诶,好孩子,你先回去吧!”
韩景元吃了败仗,兴致不高,骑着马晃晃悠悠进了韩家大院,陈禹把两个二愣子抽醒,这俩家伙一听韩老爷回来了,顿时吓得麻爪,抱着钱袋子就往地里跑!
躺在窝棚里,陈禹一枚枚数着钱袋子里的钱,二少爷今天走顺字,还真赢了不少!
三百四十二块!
要是拿去还了欠韩老爷家的债……
不过陈禹对韩景元的秉性非常了解,即便他现在有钱还账,他也会再下套把他套进去,让他这辈子都给老韩家当佃户,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姓韩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早晚咱们得把账好好算一算!
陈禹寻了个僻静处,挖了个坑把这三百多块大洋埋下去,借着月光将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土地啊土地!
农民的命根子!
咱庄户人啥时候能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啊!
他沉闷叹了口气,合上小册子,塞到枕头下面。
第二天一大早,陈禹惊讶发现,栓柱、狗剩和二少爷仨家伙都被捆在树上,气急败坏的韩景元抡圆了鞭子,抽得仨家伙狼哇叫!
“让你们耍,让你们赌!老子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置家业,你们就这么往外败!”
韩景元打了败仗,死了二十来个炮手,死里逃生回到家就又碰上这桩子事,自然怒不可遏,他抽了几鞭子不过瘾,又让人拿来咸盐水倒在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