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大院外面灯火通明,护院的炮手们架着枪,神色紧张的看着堵在门口的老刘家人。
“诶呀六子你……六子你说你咋能……全都给免了啊!”
听到陈禹说把刘山屯多加的一成租子都给免了,韩景元险些没当场晕过去!
“您不是说让我看着办,我……”
陈禹挠挠后脑勺,两只眼睛飘向客厅的窗户,等下万一……
先跑再说!
“你咋能全免……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老徐你看看这事咋整吧!”
韩景元手捂着胸口,一副痛彻心扉的表情,他家的两千垧地,自家只种了八百垧,剩下的一千三百多垧都租给佃户种,要是真取消掉多收的一成租子……
这下损失可海了去了!
六子啊六子,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
事到如今,韩景元打死陈禹的心都有,但转念想想,事已经出了,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
徐继仁皱皱眉,抓起茶杯抿了一口。
“老爷,之前我就说不让你加租子你偏不信,这下惹出祸了吧,既然六子已经帮您开了这个头,干脆您也敞亮一点,把多加的租子全免了拉倒!”
“你……你当那是一个钱儿俩钱的?还全免了?你这话说得轻巧!”
“不免咋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现在要是说继续加租子,信不信今晚上就得闹出人命!”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
“我……”
陈禹和徐继仁同时开口,他只得悻悻低下头,“管家您先说!”
“老爷,今晚您说啥也得拿出个章程,一旦事情闹大……这后果谁也担不起!”
“六子不是我说你,你这孩子……净整秃噜扣子的事,你说免一半也行,还全都给免了……你这孩子啊,要不是看在我和你爹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兄弟……”
韩景元气得嘴唇直哆嗦,恶狠狠瞪了陈禹一眼,手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都跳起来!
“老爷我办错事了,要杀要剐您看着办!不过我是这么考虑的……”
“你咋想的!”
“老爷您现在不忙着扩充保安队么,我寻思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收买人心,再说了咱们只是把加的租子再免掉,咱家也不亏啥,那帮老百姓肯定得对老爷您感恩戴德,到时候招人不就容易多了?”
闻听此言,徐管家愣了一下,歪着头瞅瞅陈禹,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这小子……
“老徐你说呢?”
陈禹一番话,倒让韩景元泛起了琢磨,他捏着手指头盘算一下,又扭头瞅瞅徐继仁。
徐继仁哈哈一笑,“老爷,六子这话说得对,所谓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只要咱们把握住这个机会,敞亮的,痛快的,把多加的租子免了,到时候方圆百里的老百姓,谁不说您韩老爷仁义?讲究?惜老怜贫?”
“他妈的仁义顶个屁用,能当银子使啊!”
他坐直了身子,嘟嘟囔囔骂上两句,“你不让我拿个章程么,这样,你出去和刘山屯的这么说,就说多加的一成租子,是周鸿学自己的主意,他想从中对缝,老爷我知道后……”
“您大发雷霆,连夜通知县里,撒下海捕文书,要把杀人犯周鸿学捉拿归案!还死者刘二愣子一个公道!”
“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啥,就这么办吧!”
他又瞅了一眼陈禹,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小子千刀万剐!
“六子,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自个去跟外边那帮人说!”
陈禹松了口气,自己这回算是赌对了!
既然你让我说,那对不住了,这个收买人心的机会,你不要,就全都归我喽!
屋子里,主仆两人还在灯下窃窃私语,徐继仁笑着摇摇头,“老爷你细琢磨琢磨,今晚这事,除了六子这招,别的还真不好使!”
见韩景元翻了个白眼没吭声,徐继仁尴尬挠挠脸,继续说道,“咱家前阵子剿了老鸹岭的土匪,得了笔外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万一有人借机挑事,撺掇佃户们砸响窑,吃大户,到时候光凭咱家这几支枪,能顶得住吗?”
一番话说得韩景元哑口无言,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哈德门香烟,翻着白眼珠子瞅瞅天花板,嘴里嘟囔一句六子大了,有自个的主意了……
“六子这孩子聪明,要是调教好了,是个持家理事的好材料。”
“可我总觉得这孩子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勾搭搭……还得小心盯着点!”
外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主仆俩一惊,急忙推开门走出去,一看眼前的场面,顿时傻眼了!
“现在事情查明白了,租子不是我们家老爷让加的,都是大炮手周鸿学自个的主意!”
陈禹站在高高的土墙上,手高高举起,猛地一挥,“周鸿学那个王八蛋,畜生,狗娘养的,想要从中对缝,就假传我们家老爷的话,冲大家伙多收了一成租子!”
“打死周鸿学!”
“弄死那个驴日的!”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