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泥气得拂袖而去。
沈姬却不知他去了对面,开门之后气愤的看着裴砚礼:“下次再看到沈姮,不要提醒本殿她的存在!”裴砚礼端坐着为他倒了一杯茶:“殿下莫不是跟她吵架了?”
萧汉:“我可不屑跟她做口舌之争。”
“她眼看攀附太子不成,竟然生了堕落之心,点了两个花魁唱曲作乐,哪家姑娘像她这样的?”“如此不知廉耻、水性杨花之人,就算有圣旨我也绝对不会娶的。”
裴砚礼将茶杯收回,泼了,重新沏茶,但却没有再倒给萧汉。
“最近薛家损失太多,太子很是暴躁,恐怕会有极端动作,殿下要早做防范。”
萧汉:“他难道还敢对我动手不成?要真如此那倒好了,我还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付他呢。”裴砚礼微顿:“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回殿下在兵部的权柄。”
萧汉:“宋林不善武功,这兵部之位拿回来倒也容易。”
裴砚礼却不赞同:“宋姑娘而今到底是御赐的未来太子妃,宋林若是倒向薛家,可就是个大麻烦。”萧迟激动得握拳宣誓:“宋绾只会是我的正妃,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个月内,必须解除那道赐婚圣裴砚礼:. . . ...殿下是在强人所难。”
萧迟看着他:“你既然要效忠本殿,也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裴砚礼沉默半晌,低头:“好。”
沈姬越想越气,还是决定去武馆再练两个时辰,这口郁气,必须发泄出来。
她换了衣服,带上面具从马车出来。
正要往武馆走去,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
又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沈姮这几天都能偶尔感觉到那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像是什么阴暗的动物躲在暗处,阴湿邪恶的盯着她。可她每次回头,并未有人。
她也让张云非跟在她身后看,还从前面绕过来杀个回马枪,但都一无所获。
她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的幻觉,甚至怀疑是不是哪家人的房梁上是不是盘踞着一条毒蛇。
门窗紧闭的阁楼一角,有人透过窗纱盯着那道警惕的身影。
目光黏着,渐渐痴迷。
他手里把玩着一块宝石,在昏暗的房间里折射出猩红的光芒。
沈姮推门进去,却发现今天的武馆竞然很是冷清。
洪馆主没在这里喝茶等她,那些努力训练的身影也都不见了。
正在晒菜干的曹二娘看见了她,赶紧过来招呼:“姑娘你来啦,快进来坐,先喝杯茶。”
沈姮:“他们人呢?”
曹二娘叹口气:“是梁厚和吴勇那两个小子,他们接了个搬运的活儿,去码头搬运货物,不知怎么的,把人家的一箱瓷器给打碎了。”
“人家老板要他们赔,他们哪儿赔得起啊,最后被人扣了,洪立去救人,一众弟子都跟了去。”沈姮:“他们平常都会出去接活?”
曹二娘点头:“当然,习武不能当饭吃。”
沈姬:“他们的功夫都不错,为何不去衙门或者军营谋一份差事?”
曹二娘叹气:“去过了,但到处都要打点,不管是大鬼小鬼,张开都是要钱,给了一次要二次。”“燕朝之前就选上了当捕快,结果去出个案子,回来就落了个私藏赃物的罪名,要不是他师父想方设法找人说项,又搭进去全副身家,恐怕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沈姬是真有些诧异:“明明一身武艺,怎么还无用武之地了?”
曹二娘一听就知道这位千金大小姐没见过真正的底层疾苦。
“你知道洪立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这个沈姮还真知道,因为张云非查过。
洪立曾经是军中教头,功夫了得,但因为得罪了上司,被冠上罪名,打了军棍踢出来的。
不过沈姮不能说,这样就显得自己查他们底细,多少有点儿不礼貌。
“愿闻其详。”
曹二娘也不在乎沈嫡那一瞬间的沉默,直言道:“当年洪立也是兵马司赫赫有名的教头,他出身草根,身后没人帮衬,一直靠自己打拼才走到那个位置,他在军中待了将近二十年,眼看着就要升到校尉了,却被人背刺,人家拿着钱财上位了,他却落得一个犯错挨打逐出军营的下场。”
“幸好我们还有这一座祖上传下来的宅子,他出去做做力活儿,我帮人洗洗衣服,后来他收了徒弟,这武馆倒是越来越热闹,不过孩子多了,吃得也多,只能靠大家一起出去做工,赚钱养家糊口。”曾二娘那脸上清晰可见的每一条细纹,都是她被岁月磋磨却不曾低头的证明。
“这个世道不是你有功夫就能出人头地,人心复杂、关系难处,你想赚钱,但处处都想朝你要钱。”“好不容易看着要出人头地了,又被人一巴掌拍了下来。”
沈姮听完没说话。
她的痛苦源于娘亲的死亡,而他们的痛苦是基本的生存和无法出头的天日。
生命和生存,到底哪个痛苦,无法比较。
沈姮等了两刻钟,一群人回来了。
洪立被人用担架抬回来了。
曹二娘吓得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