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轮台军、荡寇军、府城军总计四万五千精锐,在折损三千人后,已尽数登岸。
河滩上,铁甲森森,战旗猎猎,军阵如林。
就在正面战场剑拔弩张之际,敌营北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阿鲁巴率领的两万怯薛军,如幽灵般出现在叛军后方。
这些来自草原的精锐骑兵人人背负长弓,腰间悬挂着寒光闪闪的弯刀。
他们并不急于冲锋,而是在敌军壕沟拒马之外游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放箭!”
阿鲁巴一声令下,两万张强弓同时拉开。
箭矢破空的尖啸声瞬间盖过了战场上的喊杀声,密集的箭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叛军后阵。
叛军后阵顿时大乱。
一名百夫长刚举起盾牌,三支利箭却诡异地绕过盾牌边缘,分别钉入他的咽喉、心口和眉心。
更可怕的是,这些箭矢在射中目标后竟会自行炸裂,迸溅出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
后军的骚动很快蔓延到中军,叛军士兵不得不举起盾牌组成龟甲阵,却依然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箭雨。
叛军主将站在中军高台上,望着远方山坡上列成排策马狂奔的黑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原本计划在河岸设阵,凭借地理优势,然后全歼联军步兵。
如今倒好,这怯薛军的出现,严重阻击了他的大后方,搅得后方大乱。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些怯薛歹的箭术之精,竟能隔着两三百丈的距离精准射杀他的士兵。
愤怒的他猛地一拳砸在栏杆上,坚硬的铁木顿时裂开数道缝隙。
“传令!收缩防线,后军改守‘玄龟阵’,前军退后五十步!”
叛军首领咬牙下令,他知道,若再不调整阵型,整个大军就要被分割成两个战场。
随着号角声响起,叛军开始缓缓后撤,原本严密的河岸防线顿时出现了空隙。
河滩上的联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严辰的府城军最先行动,府城军重甲步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
玄铁重盾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远远望去就像一道移动的钢铁城墙。
在他们左侧,秦巍的荡寇军如出鞘利剑,以锥形阵直插敌军腹地。
右侧的马飞则指挥轮台军摆出雁形阵,两翼的火弩手不断用火箭压制企图包抄的叛军。
叛军阵中,那几位神通境将领终于坐不住了。
站在最前方的黑面巨汉率先发难,他猛地拔开腰间赤铜葫芦的塞子,一条数十丈长的火蛟咆哮着冲向轮台军阵。
马飞早有准备,手中离火旗迎风一展,紫红色的火焰化作一只神骏火鸟,与火蛟在半空中撕咬缠斗。
两股烈焰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四溅的火星将方圆百步内的草地尽数点燃。
几乎同时,站在浪头上的寒溟子双手掐诀,苍北河的河水突然沸腾,数百道冰锥如暴雨般射向府城军。
“降雷!”
严辰暴喝一声,胸前的五雷正法纹路骤然亮起,一道粗壮雷光从天而降。
雷霆在军阵前方炸开成一张巨大的雷网,将袭来的冰锥尽数击碎。
最危险的却是隐藏在叛军后阵的阴九。
这位追魂箭传人始终没有露面,但他的箭却比毒蛇还要致命。
三支漆黑如墨的箭矢无声无息地穿过战场,直取秦巍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秦巍手中长刀本能地横斩,三道火星迸溅,箭矢断成六截掉落在地。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三百丈外那个模糊的身影。
随着敌军三大主将被牵制住,三军开始以精妙的军阵配合,朝着敌阵杀去。
在气血军阵加持下,三军最前方的先锋军们,得到强大的气血加持,每一击都能爆发出强大气血。
至于说叛军方面,这些才训练军阵不久的士兵,哪能如此默契的配合。
面对三军变化繁复的军阵,他们的军阵却总是出现漏洞,被三军将士抓住。
高台上的叛军首领,见三位大将都被牵制,且手下军队还在节节败退。
“再撑几个时辰,伊斯坎达尔的苍狼骑兵就要到了,局势定能逆转!”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向远方山坡上正游骑骑射的怯薛军。
“该死的大周人,你们就统统去死吧。”
念及至此,他将腰间的骷髅法器拿出。
这件法器乃是大辽大巫所铸,内含浓郁的煞气,能让人陷入疯狂。
随后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这件法器上
那骷髅顿时活了过来,空洞的眼窝中燃起两团幽绿的鬼火,大股黑雾从七窍中喷涌而出。
这股黑雾转眼间就笼罩了半个叛军军营。
黑雾所过之处,叛军士兵双眼充血,肌肉膨胀,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随着黑雾逐渐被叛军士兵吸收,他们因不敌三军而萌生的退意尽数消散。
他们逐渐化成了悍不畏死的野兽,不要命般地扑向三军阵线。
这位叛军首领这么做,显然是已经将这些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