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赤中金,煊赫如天日。
感受着法窍中的焰光诞生,应阐油然生出欣喜。
太曜真火,终于炼成!
他从内视之中退转,睁开双目一望碧宇,兀然掐了个诀,轻轻吐出一字:“焚!”
蓬
字音方落,半空顿时涌现火光,汹汹起伏,猛烈燃烧,又随应阐之念不断变化。
时分而化之,如百千火蝶,又似成群火鸟,盘旋不休,时聚而变之,如龙蛇起舞,又演刀兵斧钺,变化莫测。
他一时起兴,忽然长身飞入空中,念动引来焰光环于身周,仿佛一团火云,托举着其身形往上遁去,不过须臾便已到了云霄之上。
“好一门太曜真火法!”
应阐不由长声一笑,呼道:“妙哉!”
赤明太曜先天神光这门大道术,进有焚天煮海、荡灭诸有的攻伐之威,退有驻内护体、万法不侵的守御之功,还可裹挟肉身飞遁如虹,堪称神妙无穷。
而太曜真火法,作为赤明太曜先天神光的入门法术,果然承有其几分玄妙。
应阐借火而遁,只觉风驰电掣,比起单纯借乘清浊飞行不知快了几倍。
修成此法,他也总算是有了一门遁术傍身了。
而这,甚至还远不到他的极限。
要知道,应阐真火初成,可舍不得随意挥霍,此时他御使的也并非是太曜真火,只是他从法窍之中,引出来的一缕气机,催化烈火而已。
来日,若他法术大成,窍中积蓄满了真火,俱数施放出来,定然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应阐纵情在云霄之上飞遁来去,不知为多少云彩染了霞色。
直到日照西移,天色见晚,他才尽了兴。
回到昭光山,却见峰顶之上,有道人影正在等待,不是李玄英又是何人。
“玄英?”
应阐有些意外,落下云头笑道:“你是何时来的?”
“小弟早就到了。”
李玄英道:“我到涵虚道场之上,见到天中火云横纵,猜想是师兄正在演法,因此便在峰顶等候。”“对了。”
说罢,他又一拱手道:“还未恭贺师兄,法术有成,万法可期。”
应阐点了点头。
前不久,他到李玄英的卧苍道场做客,说起过修炼法术之事,所以李玄英才会知晓。
“承玄英之贺。”
以两人的关系,应阐并未谦推,只是随意应了一句,便道:“且入道场一坐?”
没想李玄英却摇了摇头:“小弟今日不是来寻师兄闲叙的。”
“哦?”应阐讶道:“那是为何?”
“我想邀请师兄,今夜同去云衢山赴宴。”
“去云衢山赴宴?”应阐眉目一动:“是玄英上次所说的聚会?”
“正是。”
李玄英道:“其实上一次,小弟就有意请师兄同往。”
“只是,我也是因有徐师兄引介才能参与聚会,被接纳亦未久,却不好邀请师兄。”
“哦?”应阐失笑道:“莫非要赴此宴,还有门槛不成?”
“并非门槛。”李玄英解释道:“只是本宗门人无数,毕竞不是人人脾性相同,心胸眼界难免亦有差别。”
“大家自然是更想与气味相投者结交。”
“哦?”应阐摸摸下巴,忖道:“如此说来,这聚会岂不是那俗世中的文社、结社性质?”“文社,结社?”
李玄英八岁入道院,没有什么俗世见闻,但是不难明了其中含义。
“倒也确有几分相类……”
他思索着道:“但是此会并没有结社的名目,也没有任何规矩的约束,亦常常有些不同的面孔来去,还是不可混为一谈。”
“是么?”
应阐道:“那确十分有趣。”
“如何?”李玄英笑道:“师兄可愿同往?”
应阐本来便不是碌碌募合之人,思来也确有些兴趣,于是便答应道:“不妨一行。”
“恙
李玄英闻言,颇是欣喜,又道:“辰时,云衢山澹月台,师兄可莫爽约。”
应阐有些意外:“玄英不是与我同去?”
李玄英道:“我与徐师兄一道,到时也好引介师兄与他认识。”
“哦?”
应阐听闻徐远之名已久,闻言更添几分兴致,应道:“如此甚好。”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李玄英便先告辞离去。
应阐独自回到道场之中,倒是还有许多功课可以忙碌。
但见时候不早,他便只是看了一会道书,不知道是否近来积累到了,竟颇是有些感悟,险些还入了迷。合上书,辰时已经十分近了,应阐索性将书往怀中一揣,便乘风上了云霄。
昭光山在东,云衢山在西,颇有一段距离。
因此应阐到了云霄之上,便催起焰光疾遁而去。
这时,应阐才发觉,在云霄上赶路的同门确实不少,而且因有遁术光华,往往更加显眼一些,望去流光溢彩,时不时还可见有人在云霄上吞吐星光,演练法术……与云下的清净竟似两界一般。
尤其到了云衢山左近,遁光更是密集,起落仿佛道道虹桥,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