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师弟。”
云霁月出后,席间的气氛一时达到极致。
但当这种气氛落下,自然也就到了散场之时。
离开澹月台前,乔鸿鹄将应阐唤到一旁,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囊:“这有一贯法钱,正是千枚之数。”“我便不拆解了,师弟皆拿着吧。”
应阐道:“小弟不知何以为报,思来想去,唯将此物抵予师兄。”
乔鸿鹄不悦道:“我何时说过要师弟以物相抵?”
“师兄之情,小弟自然知晓,但是一千法钱实非小数。”
“师兄留在手中,定能派上用场,但若借予小弟,却不知晓何时才能还得上了。”
应阐道:“这让小弟如何能够领受?”
说着,他已从袖中取出一物,原是一枚铭有阴阳鱼纹的玉佩。
“这件法器,还请师兄过目。”
乔鸿鹄轻咦一声:“上品法器?”
“正是。”应阐道:“此为阴阳合光佩,有汲取阴阳二气,淬炼法力之用。”
“原来还是修行之宝。”
乔鸿鹄道:“这对师弟而言,岂不正当用时?”
应阐只是笑笑。
阴阳合光佩的妙用,本来就更体现于玄光一境的修行上。
因有此佩之助,虽然他才还没有正式开始凝炼法力,却已于此道上有了一定积累。
不过他也相信,纵无法器之助,凝炼法力一关对于自己,也绝不是难事。
“还请师兄一定收下。”
乔鸿鹄瞧了应阐片霎,确晓他是诚恳之言,不由放声大笑。
“应师弟啊应师弟。”
他点了点应阐,笑道:“若是其它法器,为兄收着也就罢了,但这修行之宝,你也正当用时。”“既然你是为某着想,才定要拿此物相抵,我为兄者,又岂能不推己及人?”
“快将其收起来吧,此事不要再谈。”
“这……”
应阐正思量着,要如何使他收下,乔鸿鹄却一挥手:“好了,今日兴尽,我先去也。”
话音方落,其已举起一片薄云,须臾遁离了云衢山去。
应阐见状只得一叹,默默记在了心底,这才返过身去。
此时,席间的人已经散尽,但徐远同李玄英还在等待,见他回返,李玄英才道:“乔师兄说了什么?师兄为何这副模样?”
应阐将前因后果略略说了。
李玄英闻言,也不由道:“乔师兄实在义薄云天。”
徐远略一沉吟,却道:“应兄是不知晓,这点法钱对乔师兄而言确实不算什么。”
一场宴饮过后,意气相投,他也换了一个称谓:“应兄,你莫瞧乔师兄拿我的奇遇打趣,其实他才是那气运所钟之人。”
“传闻他在外游历之时,意外得到了一整座上古仙藏,身家远比许多金丹真人都要豪富。”“平日里若是友人有难,乔师兄也常慷慨仗义,不求丝毫回报。”
“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愧受,心中记着就是。”
“原来如此………”
应阐与徐李二人没有再多停留,只是联袂而起,一边飞遁,一边闲叙。
直到那天都巨岳所在才道了别,各自回返道场。
接下来的几天,应阐未再出行,采气炼法,倒也自在。
三日下来,法窍中的太曜真火又添几缕,同时也开始尝试修炼坤元持法咒,有了一定成果。应阐预计十五到二十日内,自己当是能将五门法术悉数修炼入门。
这种每日新异、不断精进的感觉,实在使他着迷。
这一日,应阐正在钻研《庚金元符剑气诀要》,一一推敲其中关窍,却忽然间有所感应。
“这是,有人触动了道场禁制?”
应阐眉目微动,不惊反喜。
他起身掐了个决,打开静室门户,一路出了道场而去,果然见有一名道人已在门外等候。
“道士,你来了。”
彩雀儿忽然飞落下来,小声道:“这道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原来今日它在道场之中,忽然见到有人登门,便在一旁的楼阁檐上偷偷看着。
“同门拜访而已。”
应阐微微一笑,没多解释,便走近前一揖:“江师兄,有礼了。”
原来这登门的道人,正是江海越。
“应师弟。”江海越还了一礼,便道:“你要的凤栖梧,我已带到。”
“凤栖梧?”彩雀儿呆了一呆:“凤栖梧?!!”
骤然听闻彩雀儿出声,江海越有些意外,但也并未多瞧,只是问道:“师弟可要过目?”
应阐道:“有劳师兄。”
江海越点了点头,忽的将袖一挥,从中飞出一团清气,裹着一小枝飘来。
这小枝是棕近青色,小臂长短,表面光华,瞧不出来有何殊异。
“这便是凤栖梧的小枝……”
应阐尝试放出神念感应,只觉这凤栖梧枝之中,潜藏着一股十分微妙的火气,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奇处。他沉吟片刻,朝彩雀儿道:“仙子,你观这凤栖梧枝,可有什么感受?”
“凤栖梧枝……”
彩雀儿盯着那一小枝,痴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