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玄冰真煞,是我于万山之北游历时所发现的。”
半空之中,江海越乘云在前,一边引路,一边说道:“距离本宗逾数万里。”
应阐微微一怔:“如此迢遥?”
虽然玄光修士,若是遁术精深,理论上亦有日行万里之能,但是此中法力消耗,却是无法忽视过去。而若只乘清浊飞行,那便难免是经旬累日的功夫。
何况一路之上,还未必都是通途。
因此数万里,即使是对于玄光修士而言,也已足够迢遥。
“正是。”江海越道:“不过,师弟勿须忧虑路程。”
他见应阐不解,便笑言道:“师弟还不知晓吧,玄都观中有一太虚殿,能于须臾之间,送我等去往万里之外。”
“竞有此事?”
“师弟想是醉心修行,没有动过离山之念。”
江海越道:“本宗门人出行游历,若是路途迢遥,多是经由太虚殿而往。”
说话间,两人已飞至一柱神峰之上。
玄都仙府,超然世外,纵是本宗弟子,也需借由阵门,才能出入仙府。
此峰名为接天峰,正是连接外山玄都观的阵门所在。
应阐拜入本宗以来,确实还是首次离开仙府,江海越倒是轻车熟路,带着应阐落在接天峰上,取出弟子凭证,便又掐起法决,朝前一指。
这一次,自是没有仙府显现、青云为路的阵仗了。
应阐只见前方空中亮起一点白光,渐渐阔至门户大小。
“走吧。”江海越招呼一声,便行过了门户而去。
应阐自是从善如流,穿过门户,只觉眼前一晃,便已到了玄都观中,地处一片青石广场,左右各有一座殿宇。
左边那座殿宇,匾上正是太虚殿三字。
“师弟随我来。”
江海越当先向着太虚殿而去,应阐紧随其后,进入太虚殿中,只见高广空阔,正中筑有一座法坛,三丈三高,通体铭刻符纹,繁复至极。
应阐有心细看,但只不过多瞧几眼,竟然就有些许昏眩之感。
“这位师弟,太虚符纹不可久视。”
这时,旁侧传来一声:“若感兴趣的话,可以先读《虚空经》,再到太符山中,从头学起。”应阐侧首一望,便见一位道人行来,微笑问道:“两位师弟,是欲出行?”
“正是。”江海越上前一步,礼道:“我们欲往万山之北,还请师兄相送一程。”
“万山之北?”
道人略一思量,便道:“如此,可往蝶泉山、亥阴山、桐林山……”
江海越显然早有准备,应道:“请师兄送我们去往蝶泉山。”
“可。”
道人抬袖一引:“两位师弟,且上法坛。”
“有劳师兄。”江海朝又是一礼,便带着应阐登上法坛。
应阐环视一圈,见法坛上有一凹陷之处,瞧着像是弟子凭证的玉佩模样。
果然,很快江海越便取出玉佩,按在其上。
这时,道人于法坛下一拱手道:“预祝两位师弟,此行顺遂。”
话音方落,应阐便见法坛上的符纹,透出微光,再下一个刹那,万般颜色忽然褪去
应阐只觉忽然坠入一片无色的天地中,无法言喻的寂寥之感扑面而来。
预料中的天旋地转,倒是没有发生。
应阐只觉自己正被一股无形的力包裹着、牵引着,去往不知多么遥远的虚空深处。
紧接着,眼前便又豁然开朗。
应阐回过神来,才发觉已换了一方空间,四方却是岩石山壁,似乎深处一座洞穴之中。
不过,岩壁上镶有明珠,洞中并不显得昏暗。
他又往下一望,足下仍是三丈三的高坛。
“这也是太虚法坛?”应阐心中一动:“莫非借这法坛,还能回返太虚殿中?”
“这是自然。”江海越江海越就在应阐身旁,闻言笑道:“只需将弟子凭证嵌入法坛,再配合本宗法决,便能传讯予太虚殿的师兄,请他接引你回返山门。”
“如此,实在便利。”
“这是自然。”
江海越道:“像这样的法坛遍布万山,所以本宗弟子的足迹,也能抵达四……”
其实这些事情,应阐若是离山游历,在都务院登记之时,自然便会知晓。
因此江海越也未多说,只道:“好了,你我还有路途要赶,便不在此多耽搁了。”
应阐点了点头,便随江海越下了法坛。
两人一路出了洞穴,又驾云而起,向北疾行。
说来这大万山北,已是应阐生来到过最遥远的地界。
可惜,大万山西接天屏,东至神柱,各有奇壮之景,倒是这大万山北,并无什么卓殊之处。望去虽是延绵葱翠,看得久了,亦是难免单调。
应阐很快没了兴致,随着江海越埋头赶路,飞遁了有一二时辰,终于见其云气一缓。
“到了。”江海越立于云头,朝下一指。
应阐循目望去,下方是个山坳之处,环山背阳,阴气极重,又有一座幽潭积浊,难免显出几分阴森。“那口玄冰真煞,就在深潭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