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一把大的,不仅仅自己要卷入乱局,还把那些总为自己安排的家族嫡脉们也押上赌桌。
在大爻北部,九阳郡内,就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九阳山,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竖起,而后聚义厅中,各个大当家们各坐一把交椅,一起喝了血酒。
这个“会盟”说起来也是上古诸侯王之间正儿八经“伐交”,需要在“天地人神鬼”五方的共同见证下进行一系列缔约,其中有一项更是要共同滴血,然后饮酒。故也有“血盟”之称。
这一套传到乡间演化成了很普遍的丐版就是:一群乡下汉子们斩鸡头,鸡血滴在酒中,拜把子。而此时在这里,盗匪头目间,每一股手下都是几百号人,其中最大势力聚啸千人左右。(不是不想继续聚集,而是没有兵家传承,管理上千人已经是极限。)
这些巨匪们现在歃血为盟,用的可不是斩鸡头,在他们案台上,八个儒生的人头摆在案台上。儒生们死不瞑目的头颅上滴血,掉落在酒水中,然后被匪徒们共饮之。
其中最上面一个儒生很有名,他来到这山中,是劝说盗匪们解下刀兵,这是效仿千年前某位圣贤,对当时能聚集上万人之众的盗拓进行劝说,那盗拓那是贵族出身,懂得兵家谋略。因为行事不道义,原本“公子气”被儒门批驳了个干净。得到好一份美谈。
然而千年前盗拓是公子出身,但眼下这些匪徒并不是。
被天地异力的各种“机缘”所赐福,匪徒头目们一个个膀大腰圆,目或如虎,或如牛,皮肤或赤,或靛,一个个妖魔状态,事实上也的确是妖魔了。
儒生的浩然之理的说教显然用错了对象,结果就是摆在案台上成为了投名状。
饮酒完毕后,代号“戴贪月”的粗汉,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酒渍,豪放的道:“诸位,在此之前,大家是一绺绺丝,现在大家捻在一起了。”
随后诸位大当家们,哈哈大笑。附和赞成道:“九阳郡,现在就是我们这些绿林好汉们的天下,皇帝老儿来了,也得下马!”
这位“戴贪月”原本是钻地盗墓的,在几个月前和同伙“常望日”一起加入了小匪徒群中。当时他和“常望日”加入到那个攻破大宅的队伍中,原来的大当家没啥见识,以为自己龙气加身后,就准备继续做大的,去攻破另一处刘家祖宅所在的庄子,结果遇到了朝廷大军返回地方的大潮,他们打家劫舍时,被正规军的甲士们一碰,很快灰飞烟灭。
他和常望日,当时在濒临散伙的匪徒中,通过风水术,算到朝东大吉,随后带着大家来到了九阳郡,九阳山落草,这不一下子又壮大起来。他自号为“荒芜大王”。
至于,常望日呢?
作为一个“出家人”,他不适合作为贼头子,这样不讲究。他得摆弄罗盘拂尘,在山寨中做“大祭司”,山贼头子得挥舞大刀片子督战。
但是这并不代表“道人”的影响力就弱了。在山大王左侧那张空着的交椅,就是“常望日”的,而这把交椅前桌上摆放的酒肉也都不缺。当然宴会结束后,这些酒肉会莫名被一口一口吃喝掉。
没人敢偷吃“常望日”桌前的酒肉,曾有个喽啰不识好歹,偷吃了一块,结果第二天牙齿就掉光一半,被迫跪在道人门前,苦求“爷爷饶我一命,小的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现在,在山寨中备受崇敬的“常望日”道人,现在如同道童一样跪在了另一个道人面前。这就是刚从武撼峦大营中脱身的“显”道长。
显道长此时优哉游哉的,用拂尘飘在了这位记名弟子的背上,“常望日”道人背后道袍下面,仿佛是有着一张张嘴在大口大口呼吸。随着拂尘的抽打,这些可怖东西被安抚下来。
显:“老六,把分金盘给我。”
被唤作“老六”的常望日道人立刻爬起来,说道:“祖师爷,那个法器最近是越来”
他张了张嘴巴,突然忘记了该怎么形容了。在他发呆时,罗盘已经从他怀里掉落出来。
显道人微微一招,这个罗盘飞到了手上,罗盘中原本的卦象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眼,亦或是讽刺,亦或是邪魅,千变幻化。常人若是看上一眼保准陷入疯癫痴呆。
而显道人则是微微一笑,眉心中裂开露出了那第三只眼,在这只眼睛注视下,罗盘上各种神态的小眼顿时恐惧地凝固住,随后集体战战兢兢的闭上。罗盘恢复了稳定。
显道人,在罗盘上拨弄一下,随着金属转动声音清脆,仿佛一切正常了。
而显道人则是用拂尘抽打了“老六”,一声轻唤:“痴儿,醒来。”
原本被鬼神夺了心智的“常望日”才意识到自己滴口水的傻样。
完成了对下线的震慑和奖励后,显道人:“老六儿,去年你传道很不错。“
常望日:“应该的,老师,为了我道发扬光大,弟子,可是日日夜夜,扩展信众!”
然而显道人摇了摇头:“你扩展的信众,数量多是多矣,但多半是山野村夫。且需要多拉几个名门大户子弟入我门才行。“玄黄大劫’在即,你切不可懈怠。”
最后一句话虽然温和,但是跪在地上的“老六”则是全身习惯性蜷缩。
随后他嗫嚅道:“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