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多人啊,做工纺织么?能有多少锦缎,能让他王小仙用这么多人来织?”
哪知,那老妇却是突然怒了:“你这人,说话客气一些,别总是这般直呼王官人的名讳,刚才你就这般说了一回了,怎么又说?我这是见你是外地人知你不晓,且原谅了你,若是咱们江宁本地人,这般不敬,老妇人我非得打你一脸开花不可。”
王安石:….
身后,王秀和王娟互相对视了一眼,却也只得苦笑不已。
许是为了打圆场,王秀在一旁道:“我听说咱们江宁府的新任知府,乃是被官家认准要做相公的人物,更是早就已经天下闻名的一代贤师,那王小官人,还被官家下了诏令,让他跟随府君学习,那王小官人能做得成事,定也是在府君的领导之下,定少不得府君鼎力相助吧。”
“府君?”
那老妇撇了撇嘴,却是不屑道:“府君就是个泥胎塑造的菩萨,摆摆样子罢了,你也说了,他是要当相公的人,又有多少精力用在了江宁府上?
这江宁府上上下下内内外外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王小官人做的?你是外地来的有所不知,咱们江宁的百姓啊,只知有王小官人,不知有什么府君。”
王安石:….
正这般尴尬着呢,却见前边忽有一人,主动笑着走过来道:“阿弥陀佛,今日是哪里来的喜风,竟将太守亲自吹到我们这边了?”
众人回头,见居然是天禧寺的法永大师,这是正好碰上,认出王安石了。
一旁,那卖梨的老夫听到这大法师管他叫太守,立时呆愣在了原地,脸色腾得一下通红,好不尴尬,却又一时手足无措,战战兢兢了起来。
王安石面色也有些难看地扭过头,自然也不可能和这老妇一般见识,却还是没什么好态度地道:“太守平日里并不是什么也不干的,相反,我每日的公务实是繁忙得很,全江宁府几千口井同时改建,时不时的乡下还会有火并之事发生,你知道每日里我有多少杂事么?
这一个月来我几乎没有一天能睡上三个时辰,他王小仙呢?他所做的事只有此地一处而已,如何就成了江宁事都是他在做了呢?”
那老妇连连点头,浑身颤栗,却是已经无法答话了。
王安石也不理他,却是做了个手势,随着天禧寺的众僧一并往里走了去,又长长地吐了口气:“失态了啊,竞和一老妇还是枢了气,罪过,罪过,我这是犯了耳听之怒,倒是让法师见笑了。”
法永:“愚民愚见,太守莫要在意,此也实是王介白在这一代确实是极有民望,许多事都是乱说的,其实似真正参与了此间事人,都知道王介白能做得下此事,与太守您的宽大为怀,和推波助澜是万万脱不开干系的。”
却是这和尚已经猜到了王安石为什么会生气了,心中微微有些不安,连忙上前开解了起来,生怕他和王小仙之间会再起隔阂。
他是江宁这边少有的,知道王小仙和王安石刚刚冷战过结束也不算久的人之一。
王安石却道:“法师此言真就是愧杀我了,此间之事,我连知都不知,是直到今日才知道他王小仙就在这江宁城外不远处又做下了这般大事的,我这个太守,倒是真成了个睁眼瞎一般了。”
法永一愣,心知自己是弄巧成拙了,一时还真是有点无措。
虽然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当知府的居然真不知道,王小仙居然也真能瞒得过你么?】
要知道王安石可不是什么昏官啊,反而是天下知名的能吏,这就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说这个了,大师,我真是刚知道那小子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是什么,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人,他这是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场子,居然能有这么多的人?”
“这边是王小官人和陶敦贤他们建的织机楼,连房通脊,目前的规模已达到了四百七十间。”“织机楼,搞得这么大?”
所谓织机楼,当然不是真的楼房,而是一种连房通脊的工坊,类似于后世的长条厂房,而之所以要做成长条状,自然是为了要借河水之力。
这本来就是宋代的技术,陶家的织机楼还是很有名的,历史上曾有明确记载,不过即使是陶家,其织机楼也仅有七十二间,这地方居然说是有四百多间,着实是让王安石有些咂舌。
“他,他哪来的这么多钱,这么多织机?全江宁所有的织机加在一块可会有这么多?这不开玩笑一样的么?”
王安石突然有点慌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事情似乎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只以为王小仙是要青苗钱来挪用做这个织造的生意,他也并不是特别的担心,因为这些挪用款项是没有利息的,也就是说王小仙只要能保证这个钱里外里的保下个本钱,官府就赔不了。
真到了顶账的时候,丝绸这玩意本来就是硬通货,是可以直接在市场上当钱用的。
说白了就是这买卖不管是谁干,闹个保本也没什么问题,官府的责任很小。
然而此时看到了这纺织厂的规模却是真的愣住了,四百多间的大织楼啊,若是按每间三十架各类大小织机来算的话,这就是一万多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