瓴,我搞这个纺织公司,以及这个青苗法,股票,又都有哪些好处呢?王公特意拜托我过来给你们讲讲,一些表面上的道理我就不讲了,我也相信你们一定能悟得到。”
“给你们讲点新鲜的,那就是钱财的意义,不在于存储,而在于流通,这,其实也是咱们大宋远比历朝历代更加富足的原因,所谓经济者……”
正滔滔不绝,说得起劲的时候,却听书院外有人喊着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官人,出事了,出事了官人。”
跑过来的是之前的江宁县衙役赵二虎,这赵二虎本就是衙前役,徭役满了之后便留在了他们家茶摊帮忙,也算是王小仙的身边小厮了,此时他手还没好,只能挂在脖子上,却是居然跑到钟山上来找他,还满头大汗的。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惊慌成这样。”
“不好了官人,真,真不好了,官家去南郊祭天的时候,有人在御街天街桥告御状,把您给告了啊,至少一百余人,还有血书,说您指使公司恶仆,抢夺民田,与民争利,通过青苗法敛财以至万户百姓家破人亡,反正是好像还有人命,告了你大大小小数十条的罪名呢。”
王小仙愣了好一会儿:“你是说,大过年的,有人拦架告御状诬陷我?”
“是,肯定是还陷,但……但……”
“但什么。”
“经登闻鼓院和御史台初步核实,已认定告状之人所状告之事基本属实。”
闻言,一众钟山学院的学生们都是纷纷义愤填膺,破口大骂,口称荒谬。
谁不知道,王小仙建的纺织公司在南京现在是人人称赞,王小仙那生祠不排队半个时辰都见不着人像,哪来的什么万民血书,又哪来的那么多的苦主,居然拦到了御驾之前呢?
御驾是这么好拦的么?这一看就是被人给搞了啊。
反倒是王小仙,却是还能冷静,道:“事情未必是假,我做这公司,也确实是犯了很多项的大罪,不说别的,本朝律法,私人使用织机不得超过二十台,只是这律法犹如放屁,早就没人遵守了而已,这种特角旮旯的律法硬要去扣的话应该会有不少,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再者,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公司毕竟是个两万多人做工的大厂,鱼龙混杂,发展的又快,难免会有泥沙俱下,我不知道的情况,不说别的,公司现有吞并的田亩应该也已经超过一千顷了,还都是统一规划的,执行的过程中难保其中会有不忍言之事。”
“说到底,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山,一个总投资一千几百万贯,涉及几万人生计的项目,落地并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不可能没有恶事发生,便是真有什么血债,也是难免,只是将其扣在我头上有些牵强罢了。”
“官家打算如何处置此事?有准确消息了么?”
“有了,朝中为此事也争执的非常厉害,御史中丞冯京举侍御史知杂事陈荐为江宁织造案公事。”此言一出,众人大哗。
“陈荐?这是冲着老师来的啊,他们要借此事阻拦老师入相!”
“介白,陈荐此人,最是狠毒今年时弹劾老师在鄞县所行的青苗法是贷谷盘剥,尝试阻拦老师起复,而且他是冯京的心腹,富绍庭案,你将他得罪的也死了,陈荐若是要来,必然会针对于你,你要小心啊。”王小仙皱眉:“我知道,他是代冯京下来的,还有别人么?官家好歹也是股东之一,遇上事儿了他就不出手保我和王公一下么?”
“还有一个,陈翰林学士吕公著举荐吏部郎中范纯仁为江南东西路体量安抚使,总领军民要务,这……官人,他们俩谁大啊,我也没太明白。”
王小仙闻言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心知这个范仲淹的儿子和王安石的关系不可能太好,十之八九还得有点过节,
不由得也是苦笑:“我也搞不明白这俩是谁听谁的,官家也算是看得起咱了,一个案子居然同时惊动了吏部侍郎和御史台的知杂事,这两个人,王公恐怕是都压不住,来者不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