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相互分离,也相互制衡,出了京办事,几乎都是这样,很难有谁可以只手遮天,彼此之间要相互制衡,相互平衡的,所以……真的很难说。”王娟在一旁道:“实际操作中呢?事情要做,总是有人要承担责任,总是有人要说了算的吧,若是这二人产生分歧,难道要事事都请示汇报,让官家和相公们来裁决么?”
王秀:“这真是不好说的,按说,范纯仁的差遣大些,封疆大吏不是开玩笑的,这也不是什么常差,然而陈荐曾经做过江东司法提刑,整个江东提刑司都是他的门生故旧。”
“更何况,他还是冯京派下来的,冯京,可是也做过这江宁知府的,我想了一下,如果江宁这边的豪右和形势户中,真有人要害我父亲和你们大哥的话,在京城里最理想的同谋对象,就是冯京,告御状这种事,不可能没有人帮忙的,真要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堵得着官家的车架么?”
一旁,王小蝶闻言忧虑道:“若是当真如此,那恐怕此事,还真要以陈荐为主了。”
“怎么说?”
“从差遣和职位看来,二人是相互制衡的,正常来说,恐怕还是这陈荐要更让着范纯仁一些才是,毕竞也是范文正公之子,总是要有些特殊的。”
“然而这不是已经破釜沉舟了么?陈荐和王公,不是已经无法并立于朝堂之上了么?那陈荐背后的冯京,不也是在为了身后名而殊死一搏,连得罪官家也不顾了么?”
“换言之对于陈荐而言,这一趟的差遣,若不将王公和大哥的罪名定死,他自己也要请辞罢官了,说不得还要被骂作奸臣了,而范纯仁呢?他与王公既然也没什么私交,这对他来说便也只是一趟公差而已。”“一个面对的只是一份普通公差,另一个是不成功便成仁,押上性命也要将事情办成,这两人一块办事,又没有明显的正副,主从,这只做一份差的,如何能够争得过不成功则成仁的?”
众人闻言,一时却是都觉得王小蝶所言十分有理。
然后就忍不住更加的忧心v忡忡了。
王娟:“但那陈荐若是诬陷好人,蓄意构陷,范纯仁也不可能看着不管吧,他们范家的名声不要了?”王小蝶:“蓄意构陷当然不可能,可为什么要蓄意构陷呢?大哥自己都说过,这公司成立之时乃是泥沙俱下,主要做事的也到底都是那些豪右,尤其是陶家,他们家三年前为了压低生丝价格不惜逼迫桑农卖儿卖女。”
“我哥他自己都说,这纺织厂建设的时候速度太快,他只是划定了一个大方向而已,就算是那些负责监督的胥吏,这些人以前鱼肉乡里惯了,要改,也绝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因此若是过程中真有什么毁家亡户之事,那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那陈荐既是御史,在咱们江宁本地又有耳目,到时候他也只需要自己将这些事情给查出来就是了,恐怕还真不存在什么构陷,范纯仁这般的所谓君子,又能如何呢?那陈荐没有这个能力么?”王秀在一旁补充道:“有的,陈荐还做过江宁府的司理参军,在职期间平反冤狱一十三起,还做过句容县令,提点江东刑狱时曾经揭发过润州军粮亏空案,斩了转运使的家奴,
说实话,他这人在咱们江宁,本来就有一部分的青天之名,和你大哥是比不了的,但是综合评价,至少江宁的老百姓,是认他是个能官,清官,好官的。”
王小蝶不满地嘟囔:“好官他还来搞我大哥。”
王雾一时也是苦笑,也有些无法回答了。
政治么,卷入其中,身居高位,自然也是身不由己,哪那么多的好坏是非。
总之,这陈荐要官位有官职有官职,论差遣正对管,论能力有能力,论旧部有旧部,甚至连本地名望和人脉也都不缺,再加上这么个钦差大臣的身份加持,还有着不成功则成仁,无论如何也要把王安石和王小仙往死里整的决心。
想想就很可怕啊。
“这,这,这可怎么办呀。”
王小仙和王安石都没着急,王小虎却是已经急得有些转圈了。
王小蝶倒是看得明白,道:“说到底还是要看血案本身,所谓的毁家灭门之事,到底有多少?又到底都是谁授意做下的?
问题是肯定会有的,然而到底是什么问题,是不是真的出了人命,如果出了,又到底出了多少,又到底能不能咬到大兄,乃至于王公身上?”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只在这边商讨是没什么用的,不如尽力先他们一步,先把所谓的苦主都找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看看是真的苦主,是不小心真被这时代的灰尘给砸了,还是假苦主,硬赖在大兄的身上意图图谋不轨呢?”
“若是真的苦主,咱们看看能不能凑一些钱,或者是其他方式弥补了他们,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说不定就让这苦主不苦了呢?
只要不苦了,那陈荐就算是还想要兴风作浪,又能有多大本事?至少对咱们而言,也没那么被动了。”“若是假苦主……”
王秀:“若是假的苦主,此事倒也不妨交给我来做,你们就不用管了。”
众人纷纷点头,当即便这般定计了下来。
“就怕是这两个钦差大臣,不会给咱们那么多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