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和王安石现在还切割得开么?不对,我一个求死的人,又有什么好躲的呢?反倒是老王,他还是要保的,我死之后,家里这些人还指望他呢】【王秀……也得保,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妹夫,小蝶以后还要他照顾,反正我是求死,哪怕是我替他死呢?哎~但愿这小子,以后能够善待小蝶吧,可我怎么才能破这个局呢?】
一夜无话。
陈荐不愧是刑狱方面的高手,他本来就做过江东提刑官,明州那边也是有他的旧部能直接说得上话的,更何况还有这钦差的身份,甚至人家在明州那边做事是要比在江宁这般顺畅得多。
仅仅两天时间,这陈荐居然就拿到了一套极其完整的证据链,人证物证俱在,却是浩浩荡荡地从句容直接杀上门来。
江宁的百姓要阻他,他便干脆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摆事实讲证据,而且明确的提出了他这次只是要让王秀接受调查,与王小仙无关。
他是从京城里来的钦差,身边是跟了五十名京城禁军精锐护卫左右的,江宁的这些百姓本来也不敢太过,再去阻拦他,拖延时间已经没意义了,可能也正是因为王安石的民望远不能和王小仙比,最后这陈荐非但进了城,还借着这个热闹劲宣传了自己手中的证据。
说实在的,官人找江湖人士杀人放火,这种事怎么说呢,老百姓的价值观普遍都还是比较朴素的,这种事也还真是挺让人胆寒的,加上那陈荐在江宁本来就有清名,这事儿已经拦不住了。
先期潜伏钓鱼,出手一击必杀,而且出手环环相扣,手段老辣,不愧是能从明法一路干到御史台二把手的人物,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王秀这次十之八九,也就栽他手里了。
王雾既然栽了,王安石能不能全身而退,能不能进京拜相,自然就都是问题了。
“介甫,若是此事当真是证据确凿,那便是我也帮不了你,只能是秉公办事了。”
府衙内,范纯仁对王安石道,眼神中甚至还颇有一些惋惜之意味。
事实上就连范纯仁都看出来,这事儿十之八九就是王雾被人给做了局了,毕竟就算是要杀人灭口,那也应该杀那跟在陈荐身边,早就被陈荐给绑起来了的陈二本人啊。
人还活得好好的当原告呢,你派人去把他全家杀了,房子烧了,这从逻辑上就说不通。
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人家做局做成了呢,谁让你王秀就是嫩了呢。
王安石则是叹息一声,心里憔悴,却也同样是无可奈何。
他已经问过王秀了,他确实是找了人,希望动用一些江湖手段来解决此事,但他的本意只是希望把人给抓起来,逼问他们陈二到底是在跟谁合作,江宁这边的几家豪右,到底哪一个才是坑害他们的家伙,却是起了擒贼先擒王的心思。
哪成想稀里糊涂的就变成杀人放火了呢?哪成想陈家那一户人家居然就全死了呢?
谁叫那杀人放火的真凶没有抓到呢?这种事又哪可能真的说得清呢?
客观来说你这事儿办的,你本人也至少不是个君子,你要真是一个君子,这局能做到你头上么?苍蝇还不盯无缝的蛋呢。
“还不快请人家进来?但愿你能说得过去。”
王雾点头:“爹,真要是说不过去,我就一头撞死我自己,以证清白,绝不连累爹爹。”
王安石:“傻孩子,不要说这种话,更不要有这种想法,人不是你杀的,火也不是你放的,这就是栽赃陷害,你若是撞死,让外人看来岂不反而是你认下了么?唉”
一边教训着儿子,王安石自己却是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而且他也真是想不明白,这王秀做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以至于他现在也真的是没什么办法。
“府君,府君,您,您快出去看看啊,王,王小官人把陈御史给拦在外边了。”
“介白?”王安石一愣,便要出去。
王雾也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介白兄,此事与他全无半点关系,我出去和他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