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还需要去做做她的工作,毕竟老一辈的人,总喜欢说打断骨头连着筋、虎毒不食子这样的话,什么事情都能忍。”
闵雪婷重重地点了点头。
“外婆那边我去说,那岑律师……如果我外婆同意起诉,你可以做她的代理律师嘛?”
“律师费我可以用奖学金来付,我付的起的岑律师,实在不够我也可以分期付款,白纸黑字,我们不会不给你的。”
岑礼点点头,“那你先去做做外婆的工作,如果她愿意起诉,胜诉的概率会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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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岑礼和檀砚书并排往停车场走。
岑礼问他:“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来的时候我叫的网约车。”说这话的时候岑礼已经走到了车边,手里车钥匙一按,替檀砚书拉开后坐车门。
“抱歉,我才刚来沪城一年,还没有购置汽车。”檀砚书坐进去。岑礼回头看他,刚才她还担心他个子太高,她的小mini对他可能不太友好,结果他挺直腰背头顶还余一拳的距离。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岑礼将外套脱下丢到副驾上,发动车子,“你住的小区离学校那么近,散步就到了,买车不是浪费嘛。”
他们工作性质不同,做律师的成天在外面跑,没有辆车确实不太方便。
不过这车也并不是为了代步才买的,是她通过司法考试岑肃山送她的礼物。
她当时还不愿意收,想到徐远忱工作好几年才刚刚买车,买的还是辆最朴素的一汽大众,而她才刚实习就开上了宝马,多少有些讽刺。
徐悦是护士,后来升上护士长,年薪也没高到哪里去。岑肃山老早以前就评上了教授,各种津贴加起来,一年至少能有四十个。
外人不知道,岑礼心里却清楚,这么多年,岑肃山和徐悦感情虽然一直不错,可是在钱方面,两人一直是各管各的。
二婚就是这样,况且两人各自都有孩子,到底是做不到像原配夫妻一样不分你我。
徐远忱当初跟着徐悦住进家里,外人看着还以为他们娘俩占了多大的便宜,可岑礼心里清楚,这么多年,徐悦照顾一家四口的吃穿住行,隔三差五还要陪着岑肃山去孝敬老母亲,要说占便宜,那也是他们姓岑的占人家的便宜。
婚姻对大部分男人来说都是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只有女人天真,总想着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可男人早早地就明白了,只要付出一点感情就可以省去很多金钱成本的道理。找个住家保姆一个月工资不少,还难做到事无巨细都让人满意,岑肃山不花一分钱,靠一张结婚证就给岑礼找了个任劳任怨的新妈妈。
岑肃山看着谦和顾家,对徐远忱视如己出,实际却是,徐远忱想要买房,徐悦张口向岑肃山借五十万,他头都没抬就说没钱。
然后转身拿了一百八十万给岑礼付了套房子的首付,眼皮都没眨一下。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
岑礼自知这一点上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指责岑肃山,可是……可是……她就是觉得这样对徐远忱太不公平。
户口本上他们明明是家人的关系,可为什么关起门来,她和岑肃山永远高高在上。
她知道徐远忱为什么那么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着急买房,为什么一工作就搬出去单住,因为在这个家里,他永远寄人篱下。
“要不我来开吧?”后排传来不自量力的声音。
岑礼开车时走神,后座的檀砚书心一直提到嗓子眼上,可又不敢出声提醒。
刚才车子擦着黄线过,险些就开到了对面道上去,檀砚书再不吱声,担心车上三条人命都有危险。
岑礼思绪回过来,轻笑道:“你知道往哪里开吗?”
“不是回学校吗?”
“你不是说不用我送你?”
檀砚书一顿,没再说话。
“你刚才说你下午没课,我也不想回律所,正好,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檀砚书说好,也没问她去什么地方。
车子最后停在武康路上一个小学附近,檀砚书跟着岑礼下车,将花撇在了车里。
武康路的冬天总是迟到,地上黄叶零零散散地点缀其中,如果不看行人的穿着,会误以为只是深秋。
“这条街你以前应该来过的吧,路上很多韩国人。”
他里面一身黑色,外面套了件过膝的灰色羊毛大衣,还系了条围巾,像刚从韩剧里穿出来的。
“我不是韩国人。”檀砚书停下,看向路旁的咖啡馆。
“我母亲是韩国人,但我的国籍随我父亲,我们都是中国人。”因为在韩国生活的时间比较久,他的普通话确实不那么本土,生活习惯也不够入乡随俗。
但他始终是中国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啊…抱歉。”岑礼看到岑肃山对他的态度,还以为他是外籍。
“我想去买杯咖啡。”韩国人对咖啡的需求高,檀砚书深受其害,现在也几乎是每天都要来一杯。
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台半自动咖啡机,他自己买的,咖啡豆由另外两个喝咖啡的老师AA,毕竟沪城动辄六七十块一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