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处理完摔玉这件事儿后,贾雨村又被贾政硬拉着吃了晚饭,这才得以告辞而去。
席间贾雨村特意给贾政多灌了两杯酒,然后给他灌输了一番“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然后贾雨村跟着单大良离开时,就看见贾政豪情万丈,脚步踉跄地奔着贾母的屋子去了,顺手还拎了根棍子。
虽然知道有贾母护着,贾政肯定是打不成的,但估计贾宝玉又会被吓得抱头鼠窜一次。
贾雨村倒不是有心恶作剧,而是他真心觉得,贾政的没事不打,有事往死里打的教育方法是不对的。
平时多流泪,出事少流血,平时有错就打打,就出不了大事儿,也能增强贾宝玉的男子气概。
出了贾府的正门,老张和瞎老太太已经等在大门口了。张月如则跟在林黛玉身边,没有出来。
这是路上就说好的,无论如何,让张月如先陪林黛玉呆一段时间,等林黛玉适应了,再定去留。
按理说,贾雨村是官身,又有差使,是可以去住驿站的,只是老张和瞎老太太不好安排。
住驿站是要有明确身份的,老张还可以说是仆从,瞎老太太就不好编了,总不能说这是个盲剑客,是自己的护卫吧。
但真要租个院子,又不知道以后的去向,不知道能不能久住,租期长短都不合适。
所以单大良直接在宁荣街附近找了一家叫三方的大客栈,包下了其中的一个小院,内含一间上房,两间中房。
大客栈中都有这种单独的小院子,是专为赶路的大户人家,或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准备的。
讲究个闹中取静,私密性强,住着舒服。价钱虽不便宜,但一天一结,随时可以走,比租房子方便划算。
住进院子,安顿好后,单大良才行礼离去,并且在柜上付了三天的帐,然后又把掌柜地叫到一旁。
胖掌柜点头哈腰:“单大爷,你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照顾好贾老爷的。”
单大良小声道:“若是贾老爷晚上读书,需要加个被褥啥的,又不好意思开口,你可有点眼力见儿。
读书的老爷们脸皮儿薄,总是想要又不说。若有所消遣,一并记在账上就是了。”
胖掌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单大爷放心,小人开客栈这么久,自然轻车熟路,不需多说。”
老张和瞎老太太车船劳顿,在贾府又吃了顿饱饭,早已在两间中房内睡着了,比赛似的打呼噜。
贾雨村正要关门时,胖掌柜带着一个伙计,端着一盘酒菜和一大木盆热水来敲门。
“老爷,这点酒菜是本店的一点心意,老爷晚间读书时,可以小酌一杯,增添点情趣。”
贾雨村见小菜精致,自己在贾府确实喝酒多,不算饱,也就微笑点头,笑纳了。
“这盆热水,请老爷烫烫脚,解解乏。另外,这几条手帕,老爷烫脚时看看,看哪个好,就招呼小人一声。”
贾雨村正在脱鞋袜,闻言一愣,从胖掌柜手中接过那几条手绢,打开来一看,顿时哑然失笑。
那是几条香喷喷的手绢,手绢上不知是请谁先画后绣的,每条手帕上都是一个美人。
左上角还绣着名字:珍珍、爱爱、怜怜、月月、星星、王刚……
绣功不错,栩栩如生,连眼神都绣出来了,眉目含情,千娇百媚,有拈花轻嗅的,有团扇半掩的,还有吹着一根箫地。
见贾雨村看着手帕不说话,胖掌柜以为贾雨村不好选择,遂殷勤讲解道。
“老爷,若是单看面容体态不好抉择,还可以深入了解一下!”
说完胖掌柜拿过手绢来,扔进热水盆里。片刻之后,手绢上的绣画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绣成衣服的针线颜色尽褪,变成和手帕一样的淡青色,而衣服里面露出一个个白如凝脂的玉体。
姿势自然是没变的,但一个人穿衣服站着和不穿衣服站着,区别实在是太大了,连贾雨村眼睛都睁大了。
胖掌柜眯着眼睛笑道:“这都是今年新绣的,保证货真价实。
不会像某些骗您去游玩之地,等您到地方才发现跟之前看到的差了好几十年。”
贾雨村捞出手绢,看着上面美人的衣服一点点又穿回去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去吧去吧,老爷我明天有事儿,不能晚睡。等有我机会的,让你赚这笔钱。”
胖老板毫无失望之色,弯腰捞出其他的手绢来,见贾雨村捏着手里的那个不放,便点头哈腰地赔笑。
“老爷言重了,这都是城中的青楼和花船寄放在小人这里的,小人这三方客栈,只是提供个台子罢了。
平时这些都放在客栈柜台的平台上,所以他们叫小人这里是三方平台,赚个辛苦钱罢了。
老爷手中的珍珍乃是醉红楼的上门花魁,吹拉弹唱无一不精,老爷留着擦脚,有事儿随时喊小人就是。”
说完胖老板告退,贾雨村烫着脚,喝酒吃菜。第一杯酒刚到嘴边,他就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
随即将手中的酒倒在热水盆里,又将酒壶拿起来,往盆里倒了一半。
然后继续吃菜,边吃边欣赏着手绢上的美女,过一会儿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