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关系亲密，张医师身上也不会沾染上白贵嫔的寝香？”萧应祁想了想，“你是怀疑白贵嫔的孩子是与张医师私通而生下来的？”
燕清安摇摇头：“我不能笃定，这只能说明二人关系不一般，那香若是白贵嫔赏给张医师也不无可能。”
萧应祁伸手拉了一把燕清安，将她圈在怀中，她一个不慎就倒在他身上，她莫名其妙地撑着他的手臂问道：“你做什么？”
萧应祁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眉心，认真问道：“你平日用的是什么香？”
明明方才还在聊正经事，谁知他转而执着起这个话题。
燕清安有些没好气：“我不用香。你平日闻到的我身上的味道应当都是发油香或者脂粉香。”
她挣扎着起身，可萧应祁却摁住她的腰，迫得她又贴近了几分。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那是似竹般的清香。
她疑声：“殿下？”
他却皱了皱眉，轻轻嘶咬了一下她的唇角：“不要喊殿下。”
燕清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要伸手推开他，却又被他攥着腕子，整个人被他抱在腿上。
燕清安气极：“萧应祁，说正事。”
听到她唤了自己的名字，萧应祁才满意地松开了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眼眸清亮，端得是一副君子模样，好似刚刚对她如此行事的不是他。
他正色：“好，你说，我听着。”
话虽这么说，手却搂得更紧了，生怕她下一秒就跳开跑走了。
燕清安无奈，可对着这张脸也实在气不起来，只好低着头把自己心中所想尽数告诉萧应祁：“若我是魏太后，当真想要让白贵嫔的孩子成为我手中的棋子，那我一定不会留一个人的性命。”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萧应祁轻声说道：“那就是师皇后。”
她仔细琢磨着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一切，分析道：“只要师胧卿一日是皇后，那么这一胎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对魏太后无益。陛下和皇后都还年轻，帝后恩爱，何愁以后没有皇子？倒是白贵嫔，入宫本就不得陛下宠爱，而作为白家和魏太后的棋子，陛下更加不愿意亲近她。这一次白贵嫔怀孕已是难得，魏太后等得了白贵嫔下一次怀孕吗？恐怕不仅是陛下担忧，就连魏太后也担忧白贵嫔这一胎究竟是不是男孩吧？”
“魏太后现在对陛下和皇帝都不满，她也知道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比起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不如对准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师皇后，除掉师皇后不仅可以永绝后患，让陛下再无嫡子，也能借机打击陛下，一举多得。”
燕清安看着萧应祁的眼睛：“说句诛心的话，魏太后现在恐怕正等着捏皇后的错处。我若是魏太后，便会在白氏生产之际想法设法定下师皇后的罪责，然后控制住师家。不管师皇后有罪无罪，都要安安稳稳地扣在她头上。”
“我与皇兄如此被动，虽然早有准备，但仍怕防不胜防。”萧应祁叹道。
燕清安轻笑：“那就化被动为主动，阿祁，师出无名这个道理，你是懂的啊。”
萧应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难怪你今日偏要把香炉送去白贵嫔处。”
她颔首：“这也得亏你告诉我陛下与白贵嫔的事。这件事情陛下应当只同你一人说过，连师皇后和魏太后都未必知道。我想陛下一直隐忍不发，从来都不是因为害怕这是什么天家丑闻，而是如你所说，等待一个良机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吧。”
萧应祁承认：“单单一位白贵嫔私通，确实无法撼动整个白家，皇兄是想借这件事作成判白家死刑的判决书。”
“魏氏与白琅一脉为虎作伥，妄图凌驾于皇权之上，占据整个朝堂，我不信他们是民心所向。”燕清安环住萧应祁的脖子，正色道，“我已把我心中所想全部都告诉你了，你何时能告诉我今日十五王同你说了什么？”
萧应祁失笑：“我又不曾打算瞒你。”
……
五月初五重午节，因太皇太后难得好兴致，想看戏台上的戏曲，便有人提议从民间招募著名的戏班子进宫来献演，然魏太后却称民间艺人鱼龙混杂，莫要招进奇奇怪怪的人才好。
太皇太后亦觉得麻烦，说早先行宫中还留有不少宫伶，都是纳过宫籍的宫人，在宫籍中有名有脸的人，总好过外头杂七杂八的人。
魏太后不愿拂了太皇太后心愿，遂允。
陛下嫔妃不多，师皇后与白贵嫔双双有孕在身，且都即将临盆，并未出席。戏台下面除了太皇太后，魏太后，以及留在京中的几位亲王及其家眷，也再无旁的人了。
太皇太后年岁已高，眼睛都快昏花了，她神色如常地望着台上伶人唱戏，冷不丁地发问：“今日重午节，陛下也不得空吗？”
魏太后接道：“今日白指挥使入宫来，同陛下商讨茶马古道之事。”
太皇太后“哦”了一声：“白指挥使同茶马古道又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