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姑娘,施舍一半给了对方?
那房东太太肯定会火冒三丈——科罗拉宁愿施舍一个可能是骗子的陌生小马,也不愿意先付房租?即使房东太太一直对她很不错。这算哪门子道理?不过当科罗拉蹑手蹑脚从消防通道走到对应楼层时,房东太太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科罗拉缓缓呼吸,平复因爬楼梯而飙升的心率,慢慢走近房东太太。“女士,我……对不起,能否——”
“这周是我听到第三次这句话了。”房东太太轻声打断,她的年纪不允许她大声说话,而且她无意为难科罗拉。“我知道你很困难,但大家都是。从我私下来讲,我愿意为你宽限……但这栋房子的其他住户按时付了房租。如果他们知道你可以无限期拖延而住在这儿,他们会怎么想?”
“我……”科罗拉无言以对,但她实在没钱。她今天剩下的就是五枚马嚼子,仅此而已。“我只能付五块钱……我保证一有钱就马上付,真的,我保证!”
“这也是这周第三次了。”房东太太摇摇头,不置可否。“我知道在街头卖艺很辛苦,收入也不稳定,我知道;但你是否考虑过找个正经工作?我的意思是更稳定的,工资更丰厚的,足够你付房租、吃喝,甚至是购买属于你自己的房子的工作。”
“女士,我真的在努力找试音,明天就有一个。”科罗拉立刻解释道。“小马天籁录音工作室,专门为布老汇录制配乐的,如果我能——”
房东太太没有让科罗拉继续说下去,摆摆蹄子让她停下,因为这种话依旧是她听烂了的。科罗拉总是说在找试音,但从未被任何工作室或工作室签下——马哈顿不喜欢科罗拉的风格,更喜欢流行音乐、电音、摇滚乐。除非她愿意改变,否则她永远不会有工作。
事实上她在尝试改变,一有时间就会去马哈顿公共图书馆看书自学,希望能尽快掌握民众喜欢的音乐风格;但音乐是深不可测的大海,风格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除非有导师指点,否则困难重重;但她最大的问题是没钱请导师。
“拜托,拜托,我保证!请再给我宽限几天……”科罗拉苦苦哀求,就差跪地上了。房东太太哪遭得住这个,本就心软,没法子只好放弃,转身离开。
她看到科罗拉抱着的番茄浓汤罐头,沉默一会儿说:“老吃那东西不健康……罢了,我烤了苹果派,待会儿给你一个吧。”说完她颤颤巍巍地下楼,科罗拉长舒一口气,推门回到了自己“温馨”的小窝。
房间很小,只能容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剩下的空间都很挤,卫生间在外面是一整层公用的。科罗拉舍不得开灯,将吉他盒放到墙边,然后接水烧水。这屋子没有冰箱,连灶台都没有,她处理番茄浓汤罐头的唯一方式就是用开水冲泡,等冷却后“享用”,其他速冻食品都是如此。
等水烧开的时候,她趁现在还是白天,坐到老旧的木桌前,桌上是她一直以来为街头卖唱写的歌,都很简短、朗朗上口。她怀着丝毫不减的激情叼起笔,开始写另一首歌,一首不止是用于街头卖艺的歌,而是代表了她的可爱标志,代表她整个自己的歌。
“是时候来到舞台前……”她一边哼唱旋律,一边写。“抛开面纱,揭露内在……”想到这句歌词后她笑了,因为她压根买不起面纱。在她的桌子上方,是一面贴满各种剪报的墙,上面都是各种报纸刊登的招聘广告,无一例外全和音乐有关。她当然没钱去买报纸,这些都是她从地铁站门口捡其他小马乱丢的“二蹄报纸”。
十分钟后,房东太太送来了苹果派,分量很足,科罗拉千恩万谢送走房东,然后就着番茄浓汤完成了晚餐。她觉得这大概是她来马哈顿以后,吃的最丰盛的一次,而且香甜可口的苹果派让她想起了一位故交。今天因为是从后门上的楼,她没能从前门拿邮件。“只能等明天再回信了,希望j不要怪我……”她心想。之后她还得自己洗衣服、烘干。
到了晚上,雨仍旧在下,但透过狭窄的窗户,科罗拉能望见皎洁的月亮,月光下拉长的雨滴清晰可见,两边的云层表面反映着月光,看上去反而从黑色变成靛蓝色,正如她的鬃毛一样。雨夜中通常看不见星星,但某种意义上,月亮也是星星的一种,不是么?
她欣赏了一会儿夜景,将视线放到遥远的模糊的地面线,马哈顿高耸入云、鳞次栉比的高楼此刻只是剪影,远远贴在夜幕上,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她在想那些彻夜亮灯的建筑物内部,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心中之星此刻重排……”她躺在略有点潮湿的硬床上,想着歌词沉沉睡去。这是无数相同一晚的结束,也是无数相同一天的开始。无论她今天遇到什么,今夜之后都会成为过去式。她相信每次一睁眼起床,都会有全新的可能等着她。明天总是全新的一天。
雨仍旧在下,哗啦啦,哗啦啦……
城市的另一头,繁华的市中心内,有许多精英小马并不急着睡。对他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每一个小时都足以创造数万马嚼子。成功只属于卷王,偷懒的之能被无情淘汰。都市丛林虽处文明,但某种意义上比自然更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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