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可就算是不喜爱,若是沈家侯爷侯夫人上门求娶,对方的门户看沈家权势,沈景湛人品,定然也会应允的吧?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景湛沉默良久,祝吟鸾补了一句,若他不方便可以不说。男人轻笑,“并没有什么不方便,若是鸾儿想知道,我尽可以告诉你。”祝吟鸾等着他的下言。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女子莫不是已经去世了,亦或者两家有血海深仇不便结亲之类的……
没想到沈景湛说,“我来晚一步,她已经嫁人了。”“什么?"居然是已经嫁人了?
“那年……朝廷内忧外患,为稳定朝纲基业,我请旨领兵出征,回来之时,她家中人已经给她许了亲事。”
祝沉檀攀附高门要嫁骆暄,又怕外面的名声不好听,朱夫人疼惜女儿,先把卫家和祝家的姻缘了了,当初喜帖还没出,谁知道嫁过去的人竟然是她?思及此,男人的眼底阴暗顿显。
祝吟鸾完全没有往她自己的身上联想,知道真相的她忍不住替沈景湛惋惜,转念想到他说的朝廷内忧外患,问他是不是清查御史台那一年?“对。"沈景湛应她的话。
那年他为求药去往西域,又在前夕紧赶回来参加科考。虽然拿下高中状元,分的官位也不错,可祝家的门第太低了,她又是庶女。他很清楚,要想力排众议,抵挡家中亲长阻碍他要娶她的决策,必然得手握大权,叫人不敢言语,领兵出征是最快的。可谁知道,他处理完北狄和突厥的战事,马不停蹄回京,竟得知她已经嫁了。
他如愿提到御前稳坐中书,御史台,父亲母亲,乃至祖母都不敢对他的姻缘指手画脚。
可惜,造化弄人。
但没关系,嫁了又如何?拆散了抢过来便是。话是这么说,不能强抢,还得暗抢,免得吓到她。“真真是可惜了。“祝吟鸾叹出一口气。
沈景湛想说不可惜,兜兜转转,她还不是躺在他的身侧。可他不能说。
祝吟鸾也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抚沈景湛,她实在不擅长在男女之事上宽慰人,想劝他想开,似乎……也不合适,索性就没说话了。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女啊?
自然是不好追问沈景湛,祝吟鸾在心里盘算着朝廷清算"御台案”的那一年成亲的人家有哪些。
思来想去,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找不出来。因为她深居简出,很少留意嫁娶之事,更主要的是嫡母不让她出家门,少让她见外客,再加上先前招了秋寒,生了一场重病,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正当祝吟鸾放弃探知之时,她忽而惊觉,她似乎就是在那一年成亲的…她的思绪顿了一下。
对,正是那年前夕长姐遇到骆暄,被骆暄看上后穷追不舍,卫家的婚事落到了她的头上,稀里糊涂她就嫁了。
想归想,祝吟鸾并不认为沈景湛喜悦的人是她。因为她跟沈景湛素未谋面,并不认识,他中意的人怎么可能是她?况且,长姐也是在那一年成的亲。
若是明日问问明芽和姣惠,定然知道还有哪家的贵女,可若是问了也不太好,罢了。
她将这件事情渐渐放到脑后,没有再想,听着雨声酝酿睡意。今日这雨下得也有好处,至少不用逢场作戏了。没想到,沈景湛会问她,“能问问鸾儿适才梦魇是做什么噩梦吗?”祝吟鸾要进入梦乡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
她默了一下,那个绮丽旖旎到崩溃失控的梦要怎么说?便是明芽和姣惠她都不好开口,何况是对着沈景湛呢?她还在酝酿斟酌,想着要不要胡说一个,沈景湛道她若是为难可以不说。祝吟鸾想了想,“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只是梦境过于神乎其神,不知如何与你言说。”
“嗯?"男人疑惑,似乎来了兴趣。
“我梦到有一只白虎追着我撕咬,我疯狂逃窜,可还是落到他的手里?被他咬得遍体鳞伤,所以吓醒了。”
“原来如此。“沈景湛听出她的隐瞒,却没有拆穿。“明日我让人给你熬安神汤吃了看看?”
“没事,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祝吟鸾笑了笑。“天色不早,鸾儿早点歇息吧。"他为她掩了掩被褥,没有告诉他,适才去拧帕子,他在熏炉里添了安神香。
祝吟鸾轻嗯一声,没一会渐渐睡了过去。
却不知她身侧的男人一直清醒着。
翌日,沈景湛也一直陪着祝吟鸾逛沈家的院子。沈家实在太大了,他带着她逛得慢而细,一整日下来,竞也没有逛完。早午晚膳都是在正厅与长房大家一道用的,跟昨日也没什么区别。但祝吟鸾自幼心心思敏锐,尤其是在跟亲长们相处之时,她总是更留意。因此,她感受到了沈夫人频频看过来的目光,似乎有话要说却又钻不到空子,因为沈景湛一直在,沈夫人想避开他。祝吟鸾虽然隐隐约约察觉,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她只在心里猜测沈夫人要单独找她说什么事?左思右想之下,只想到一种可能,或许跟沈景湛第一日所说要搬出去的事情有关吧?
或者……
她对镜梳妆的手一顿,莫不是祝家和卫家的人找上门来了?这些时日她都快要把祝、卫两家的事情给忘了。自从那些无赖地痞被赶走以后,她又搬走消失,便再也没有见过祝家的人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