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佛门地
宝元寺位于大埔北,远离繁华熙攘的CBD,风景秀美,背山望海,是一片极为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
庄綦廷的祖父当年用六百万英镑在英国人手里买下这座山,等庄綦廷的父亲继承家业后,十年里陆续投入二十多亿才建造出这座融合唐宋美学的寺庙,可谓是历时弥久,见证了家族兴盛。
港岛本地人都知道,宝元寺其实就是庄家的家庙,寺庙后山则是庄家的墓园,庄家年年祭祖都在这里进行。寺庙清静优美,提供住宿和斋饭,受外界香火,常有本地信客前来膜拜,禅修,做义工,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打卡。今日宝元寺戒严,一堆记者蹲守在大门前,待二十多台黑色奔驰浩浩荡荡如长龙游来,闪光灯开始疯狂扑烁,阵仗大到惊扰满山神明。车内的黎雅柔抬手闭上遮阳帘,悄悄打了个哈欠,昨晚失眠到凌晨,今早又六点半起床梳妆,她有些提不起劲。一旁的庄綦廷倒是精神舒爽,抱着双臂,双眸浅阖,闲适地听着财经电台里专家分析近日美股为何大跌。两人从上车到现在都没说几句话,像是在僵持、对抗、拉扯着什么。黎雅柔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如坐针毡,她换了一个坐姿,又抬手摸了下白色小礼帽垂落的菱格网纱,手指除了钻戒外没有额外珠宝,这份轻令她很不习惯终于忍不住了,黎雅柔双手端庄地搭在腿上,像特工交换情报,压低声音:"把东西还给我。”
车里除了司机和副驾驶的李管家,就只剩下庄綦廷。几秒后,男人低笑了声,仍旧闭目养神,“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
“抱歉,阿柔,不太清楚。你可以描述详细一点。”黎雅柔手指狠地擦过布料硬挺的包臀西装裙,强忍着情绪说:“庄素綦廷……你不要太过分。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进我房间,我不和你计较,但那是我的东西,三天后请你立刻放回原处。”
一想到那进过她身体的物件被庄綦廷恶意收走,她就觉得被他看了笑话。这两个月可以说是他们之间无声的战争,谁先低头谁就输了,这种低头不止是心理上的,也是身体上的。他们曾经太紧密了,日日夜夜,岁岁年年,就算是没有丁点感情,也足够彼此的肉/体产生分离焦虑。那只玩具…她偏选了和庄綦廷一模一样的尺寸,最大号。一条笔直的巨蛇,蛇头还有些上翘。
他这种老谋深算的男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端倪。难怪他最近气焰明显嚣张,两次找她说话都游刃有余,大概是认定她要离婚就是惺惺作态,小打小闹,最后还是要乖乖回来。
奇耻大辱!
车队鱼贯而入,匀缓爬坡,四周栽种了上百棵菩提、紫薇、红枫、高山榕,错落掩映着融合了数家美学流派的庙宇,暖阳丝丝渗入,有种古意悠悠的清凉。
庄綦廷终于在一片阴翳中睁开眼,“东西我没收了,还给你是不可能的,宝贝,哪天你想玩,可以给你玩真的。”
他转脸朝向黎雅柔,视线爬上她被菱格网纱掩去一半的面容,高贵和妖媚在她身上达到了平衡的融合。
他不排斥道具,但这么多年他从不将道具放进去,只是在门口滑一滑,逗逗趣,他占有欲强到连假的都不准喂给她吃。就是没想到她自己会偷吃。“你一一”黎雅柔羞臊难忍,把声音压得更低,“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嚣张无耻的狗东西。我告诉你,老色狗,我就是用假的都不会找你,你早日死了这条心。车厢完全封闭,静如潭水,再小的声音也足以掀起涟漪。前排的李管家和司机努力把自己变成隐形人,一时间车内更静了,静的针落可闻。
庄綦廷眉心微蹙,不喜欢妻子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但到底也习惯了,嗅着妻子身上冷艳撩人的香味,心绪还算平和,他微微一笑:“我是老色狗,那你是什么?”
他靠过去,沉郁的温度缠上她耳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气声道:“自己偷偷玩自己的小搔狗?”
骚你个头!最骚的就是这个老东西!
黎雅柔没想到他敢在佛寺清静之地说这些。也是,他这人,端着沉稳威严,实则狂妄到不信神佛。
车停在了寺庙内的露天停车场,陆续有人下车,没一会儿就热闹起来。黎雅柔余光瞟见两位妯娌冲着她这边挥手,大概是示意她快下来。她飞快推开庄綦廷,假装一本正经地整理衣襟,眼眸微垂,…佛家清静之地,我不和你说这些。你不要老脸皮,我还要脸呢。”庄綦廷的气息里有取笑。
黎雅柔毫不理会他的嘲弄,手指抚正颈间的丝巾,将身上精致的象牙白掐腰小外套扣好,然后出其不意狠狠踢他一脚,与此同时拉开车门,一气呵成。匀称的长腿跨过车门,姿态款款,像一只高贵的天鹅,唯有脸颊散着些许红晕。
“大伯娘!”
“大伯娘,早晨!”
“大伯娘!!”
“大伯娘!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很快,耳边就响起一叠声的问好,或沉朗,或清冽,或随性,或温柔,都是庄家不值钱的后生仔们。
庄家的男丁向来不值钱,庄綦廷这一辈算上堂表关系,有八九个兄弟,开枝散叶到下一辈,更是生了二十多个男孩,逢年过节时,庄宅吵到像养鸭场。今日到场的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