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驹满怀愤慨,语音铿然,令人闻之动容。风逸也知道这人原剧情中就因为与乔峰为敌,导致身死庄毁的结局。站在乔峰角度,可以说他不识时务,不自量力。但风逸拥有上帝视角,又与乔峰非亲非故,不会被感情蒙蔽天灵,判断事情自然理性。乔峰背负恶名,虽然是冤枉的,旁人却是不知。游氏双雄面对这种武功高强、名震天下的禽兽,为了不让他横行无忌,挺身而出,以道义为己任,出钱出力,这种做法,可谓难能可贵。毕竟游家兄弟本就有名头,有财富,可谓功成名就。不像缺吃少穿的无名之辈,需要以江湖成名人物的鲜血,为自己以后的江湖之路增加筹码。再被乔峰夺取了兵刃,杀了群雄,说出那句“盾在人在,盾亡人亡。”自尽而死,更是将一个江湖武人的风骨,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乔峰都为之动容,生出后悔之意,将兵刃又放在了二人脚下。故而风逸对这兄弟俩是有佩服之心的,所以被游驹小看叱骂,也不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赞道:“游氏双雄壮志慷慨,若非心仪二位之侠烈,风某这种无名之辈,为了混吃混喝,也就罢了。可这么多响当当的角色,又怎会来此共襄此举呢?所谓聚贤庄中聚贤才,相得益彰。大家说,我说得对是不对?”江湖人都极为自负,听了这番恭维之语,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当即哈哈笑道:“这话不错!”毕竟风逸这样子,谁都看出来不是易与之辈,游驹这样说他,他很有可能马上翻脸。怎料他毫不动怒,这样一来,倒是让游驹不好意思,很是讪讪,向风逸抱拳赔礼。游骥拱手说道:“我这兄弟性子太直,还请阁下见谅,尊驾想来一向没在中原吧?”风逸笑道:“风某一向在深山苦修,才出师门不久。所以有事不明,要请游兄请教。”游骥道:“风兄弟龙凤之姿,不明白的事,只怕在下也明白不了,不过只要是兄弟所知,无不尽言。”风逸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了。在下不明白的便是,这乔峰其人,我虽未见过,可其名头,着实让人如雷灌耳,可似这等杀父杀母杀恩师之事,禽兽尚且不为。听说丐帮汪帮主昔日设置难题,层层考验乔峰,又得丐帮众位英雄共推,才出任丐帮帮主。在场人众,与他有交情的不在少数,如今反差如此之大,难道只是汪帮主与丐帮众位英雄眼瞎,选了这样一个心似虎狼的畜生当帮主吗?”说着,扫视一眼丐帮众人。众人听他言下大有为乔峰鸣不平之意,登时悚然。丐帮众人纷纷长身而起,拔刀亮剑,如临大敌。“呛啷”、“喀喇”之声响成一片。风逸冷笑道:“怎么,恼羞成怒?我师父与丐帮颇有交情,我也心敬他们为国御辱的贡献,但你们要是仗着人多,要动武?我风逸虽是无名之辈,却也不是好欺负的!”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竟是在说丐帮说理不胜,就要以多欺少,以武压人了,各个面色涨红。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吴长风,是有名的火爆脾气,听了这话,又气又急,说道:“本帮怎么跟你动武了?可你若是不将这话说个明白,可莫怪吴某得罪了。”风逸淡然道:“贵帮若无此心,那是最好不过了。大家说道理便说道理,动起武来,伤了和气是一方面,坏人岂不是偷着乐了,大伙说是不是?”薛神医心思缜密,立即感到此中大有文章,当即在旁排解道:“众位且莫动怒,这天气有些燥,大家肝火都旺了些。”群雄纷纷道:“是,是啊。”乔峰马上要来,大敌当前,怎能斗殴?只见风逸端起一壶酒,斟了一杯,杯酒下肚,说道:“诸位,我虽然初出茅庐,也喜欢品评江湖是非。可我师父却告诉我,行走江湖,有些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样才能活得久长一些。而且他还说这世上要打倒一个坏人,最妙的不过揭发他的罪行,但要打倒一个好人,最妙不过编造他的罪行,将之大大抹黑。什么禽兽猪狗不为之事,都给他按在身上,这被冤枉之人绝不认罪,可大家十九不信,还当他是强词夺理,这么一来,必要动手。嘿嘿,只要一动手,手上沾了血,这罪名无法洗脱,也就只好一条道走到黑了!那么对他冤枉之事,也就不重要了!”“阿弥陀佛!”人丛中响起一声佛号,语音苍老嘶哑:“阁下所言太奇,敢问尊师是哪一位?”众人循声看去,就见是少林寺龙树院首座玄寂大师。争辩说理,乃是风逸所长,只是他现在江湖无名,有些话不方便说。更准确的说是,说话既没有力度,自然也就没有可信度。人穷莫开口的道理,任何时候都适用。比如风逸若是要为乔峰平反,说他没杀人,是马夫人与徐冲霄、白世镜、全冠清有染云云,旁人非但不会信,反而会被人当成居心叵测,侮辱丐帮、少林云云,群起而攻。因为“乔峰”杀人,是少林寺僧众亲眼看到的,伱说他没杀,岂不是说少林寺冤枉人,事关名誉,谁能与他甘休?乔峰反复解释,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