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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送走左清樾已经是傍晚,左清樾帮她收拾了一下午院子,她本想留他吃晚饭,奈何他有应酬推不掉,只好作罢。
临走前,左清樾百般叮嘱她,不要和来历不明的男人来往,更不能将家中住址随意告诉别人,还叫她锁好门别轻易给人开,又说好了明天来接她去疗养院看关老师,他这才放心离去。
以前关老师也爱念叨她,从生活到学习,从穿衣吃饭到为人处世,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说,孟女士常因她的教育问题与关老师闹得不愉快。
自从她开始上学,她回家通常是先被关老师教育一遍,再被孟女士教育一遍,若她俩因此起了争执,她晚上还得被父亲教育一遍,她生活在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理念之下,也习惯了那种吵吵嚷嚷的日子,这突然间无人管束,她反倒不习惯。
所以左清樾叮嘱再多,她都乐意听。
天色已晚,她收了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回房,刚整理好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左清樾忘拿了什么东西,没看监控就直接开了门,没想到会是她多日未见的朋友。
“云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宵惊喜到一把拥住了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的姑娘,宋云舒两手拎着东西,像是沉得不行,连声催她:“快快快让我进去。”
今宵赶紧退开,一边帮她拎东西,一边顺手带上了门。
“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好久没见你了,这次去西北一切顺利吗?”
今宵邀着宋云舒往北面正房去,宋云舒也不客气,进了门把东西一放就往沙发上倒:“哎哟,别提了,累死了,我这一路从青海到新疆,长途跋涉风吹日晒的。”
说着她伸手拉开衬衫,露出脖颈处界限分明的皮肤:“你瞧,我这一趟黑了多少。”
刚抱怨完,她又一改神色兴奋道:“不过这次我去可可西里拍到了雪豹和金雕!这趟太值了!我就是黑成煤球也无所谓!”
今宵被她这史诗级变脸逗得直笑:“那恭喜你啊,马上又要登刊了!要喝茶吗?”
“不用,”宋云舒冲她笑,“随便给我拿一饮料就成。”
“等着啊。”
今宵和宋云舒是在今年年初一次摄影展上认识的,当时今宵正因自己那幅鸭戏图陷入瓶颈,一看摄影展主题是人与动物,她便抱着随便逛逛的心态买了票进去看。
那天天气阴沉得厉害,展馆内人很少,她在一系列水鸟摄影作品前流连,吸引了宋云舒的注意,知道今宵擅工笔花鸟,两人一聊就是相见恨晚,此后只要宋云舒在北城,她们总会约着见面。
等今宵从厨房拿着西柚果茶回来,宋云舒已经将她从新疆带回来的裙子拿了出来,一条黑底火焰纹的艾德莱斯裙和一顶四棱小花帽。
她转身冲今宵说:“我那天逛集市,一看到这条裙子就立马想起你,当场全款拿下!”她将裙子塞给今宵,“你快去换上看看。”
今宵将西柚果茶递给她:“多谢你百忙之中还能记得我!”
“我可是你好闺蜜!”
今宵笑着接过裙子往西厢房走,宋云舒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听见脚步声,今宵回头:“你干嘛?”
宋云舒直接上前揽住她进卧室:“咱俩这关系,看看你不成?”
今宵失声笑:“宋云舒,我要不是知道你已经结了婚,该要误会你是百合了。”
宋云舒转身关上门,拧开果茶喝了一口:“我那老公跟死人一样,不提也罢。”
今宵默认了她存在,兀自脱了衣服换裙子,厢房只开了一盏琉璃花枝灯,晚光朦胧,灯下的少女纤秾得中,莹润如玉,墨发如绸坠在腰间,低眉含笑时,妖而不媚,却叫人神魂颠倒。
宋云舒在一旁啧啧感叹:“你究竟是怎么长的?看着那么瘦,脱了衣服胸那么大!”
今宵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下意识双手捂胸:“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正常尺寸而已。”
宋云舒遗憾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男人。”
今宵嗔她一眼:“这你就别操心了!”
她捡起换衣沙发上的裙子往身上套:“你哪天回来的?”
“就昨天啊。”
“昨天?”今宵有些受宠若惊,“你这一回来就往我这儿跑,你老公没意见吗?”
宋云舒冷冷一哼:“他自己跟他那帮发小儿打牌喝酒乐得连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凭什么有意见?”
光凭这句话,今宵对她这段夫妻关系就已经有所了解了。
她心里有疑问,虽觉得有些冒犯,却仍忍不住好奇:“你跟你老公是联姻吗?”
“算是吧,”宋云舒往门上一靠,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爷爷跟我爷爷是战友,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知根知底,一说要结婚吧,我俩也没极力反抗,就这么成了,凑合过吧。”
今宵并不了解宋云舒的家庭,只是偶然听到她同事问她老公如何,她才知道宋云舒已经结婚了。
“那......”今宵愣了一下,“那你们,一起睡吗?”
这回换宋云舒面红耳赤了,她不说话,今宵也懂了是什么意思,她笑:“日久也能生情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