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眨眼的光景,在沈厌想要呼吸的前瞬,里屋传出极淡的声音。

“人太多,我都记不住了。”

沈厌轻抿唇角,手里的书籍被捏动,发出晦涩的摩擦声,切着耳朵一般。

想来不是记不住,而是不想提,她出门,薛岑从来都是寸步不离。

茶盏撞到小案,“叮”的一声后,又是一阵沉默,许是沈萌问了棘手的问题,秦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后挪开身体,靠着软枕望向窗外。

沈厌起身换书,余光扫了眼,恰好看到她颇为凝重的神情。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能强人所难。”她双眉紧蹙,忽而垂下眼睫,捏着衣袖似在思忖说辞,而后忧郁开口,“我对你哥哥是单相思,纯爱慕,他不喜欢我也无妨的。我沉沦于他的美色,无关乎他对我的态度,因为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只要看着他,便总是赏心悦目,格外开怀的。”

“你莫要告诉他,就让这份情意藏于时间,只你我知道,足够了。”秦栀郑重叹了声,情绪饱满的握住沈萌的手,“也许我对他的喜欢很肤浅,事实上我对他的喜欢也的确肤浅,兴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意识到,这份喜欢只是喜欢,不是想要成婚的喜欢,是流于表面的欣赏,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沈萌呆了,摇了摇头,她很不明白,甚至有点晕头转向。

“你喜欢你哥哥吗?”秦栀换了种说法,循循善诱。

沈萌毫不犹豫点头,眼眸发亮。

秦栀捏她腮颊,跟着眨了眨眼:“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喜欢。”

无妨沈萌能不能真的理解,总之秦栀是彻底卸了包袱,至少再不用费尽心机,琢磨着嫁进安国公府了。

离开时,天黑的像已入夜,风还未停,氅衣被吹得振翅欲飞。

沈厌走在左前侧,将就秦栀的步幅,脚步放缓:“她不太喜欢筵席,往常去了鲜少与人说话,大都跟阿福待在一块儿。”

想起初次因阿福相识,秦栀不由赧然:“我知道的。”

“你不要怪她黏你,她只是...”沈厌站在楹门前,风将周遭一切撕碎般猛烈拉扯,他的衣袍跟着鼓颤,而他却纹丝不动,犹如青松般挺拔屹立,面朝秦栀,吐出的字清晰异常,“她只是太喜欢你了。”

秦栀看着他,忽然鼻子一酸,忙侧过身子打了个喷嚏。

沈厌抬手,在秦栀抬头前将她的兜帽小心翼翼扶起来,系好丝绦,眼神轻移,对上秦栀晕开雾气的桃花眼,微微一下,退后半步。

“回头我让人送风寒的药到府上。”

“不用,”秦栀摇头,又打了个喷嚏,垂首摸索帕子时,沈厌将自己的递到她跟前,见她犹豫,索性径直覆在她眼上,将睫毛处的水雾擦净,又收了帕子放在袖中。

秦栀僵住,手还捏着绢帕不曾抽出,眼睁的滚圆,定定的望向始作俑者。

沈厌却熟稔地笑了笑,似做惯一般,视线既不粘稠也不旖旎,清白光明。

秦栀张了张唇,慢悠悠吐了两个字出来:“谢谢。”

这夜不知怎么了,不过是睡前惦记着过几日要陪沈萌奔赴宫宴,需得备好衣裳首饰,竟做了一宿的噩梦。

梦里沈萌一直追她,哭着喊着要她给个说法,沈萌明明不会说话,可梦里的她竟格外伶牙俐齿,直把她驳斥的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连连点头,不停认错,沈萌却不肯罢休,非要她说出自己错在哪儿,然后秦栀便懵了,努力回想自己哪儿错了,可思来想去怎么也寻不出错处,眼看着沈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急坏了,上前便要给她擦泪。

有只手却忽然攥住她的,她扭头,沈厌那冷冰冰的脸出现的猝不及防,门神一样瞪着她,责问她如何惹了萌萌伤心,秦栀想解释,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偏那人逼得急,快要化身成祝融似的,燥热难当之下,秦栀学着沈萌那般胡乱比划,越比越乱,越乱越热,然后场面就变得古怪起来。

她陷入火光中,绕不出去,团团乱转,说不出是快被渴死还是快被烧死,然濒死边缘,有人抱住她,像甘霖冰露,令她发出舒服的喟叹,她想汲取更多,那人却凑到她耳边,轻轻呵气。

“原来你对我图谋不轨。”

秦栀惊醒,浑身上下全是冷汗,想起梦里的骇人情形,忍不住一阵后怕,幸亏只是梦。

可她怎么会梦见如此荒诞羞耻的东西呢?

坐在妆奁前,秦栀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不住打瞌睡,红蓼见状,忙去小厨房要了两个水煮蛋,剥了壳,在她眼上滚了盏茶光景,好容易才消退些许。

然才用了早膳,前厅来报,道是安国公府来人了。

秦栀的心又是一慌,等过去,袁氏正啜茶,看见她便摆了摆手,示意她去瞧案上的匣子。

松木匣中装着各式补品,人参鹿茸虎骨燕窝。

“那位蒋嬷嬷是尤夫人身边人吧?”袁氏刚开口,朱嬷嬷便屏退丫鬟,自己个儿守在门外。

秦栀道是,不解问道:“她来送的东西?为何要送我们补品?”

“你以为如何?”

“我不知道。”秦栀睡得不好,脑筋自然转的缓慢,遂走上前坐在下手位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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