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便在秦家传开,三房且不必说,戚氏自来是个隐忍的闷狐狸,当即登门送上贺礼,说是秦明业高兴坏了,已经通知了族中耆老还有老太太冯氏,长辈们甚是欣慰,道明日除夕祭祖正好由秦明景亲自告慰祖宗。
二房还没从白霜的事里拔出脚,看见戚氏便满脸不屑,用惯有的高嗓门明嘲暗讽,偏戚氏装傻充愣硬是不接招,刘氏不解气,恨不能把她那假脸撕下来。
自然,为了显摆这些日子自家跟大房亲近,刘氏便又搬出秦栀带秦襄赴宴的事说道,方开了个头,便听到戚氏淡笑开口:“要我是二嫂,可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说话,不知道的还当是什么光彩事,咱们自家也就罢了,若叫外人听了,笑话襄姐儿事小,笑话秦家便是罪过深重了。”
刘氏一头雾水,语气却依旧尖锐:“你要说便说个明白,少在这儿故作姿态,我们家襄姐儿是最温和的姑娘,由不得你张口就来。”
戚氏抿唇:“襄姐儿的腿是怎么伤的,你不知道?”
刘氏瞪眼,看戚氏故意慢悠悠啜茶,志在必得的做作样,忍不住攥了攥帕子,强忍着才没劈手打她。
戚氏:“她是去了宁王......”
秦栀起身,走到戚氏和刘氏当中,打断戚氏的话。
“三婶婶既然知道实情,缘何不早点告知二婶婶呢?”她看着戚氏,似笑非笑,戚氏想张嘴,又被她抬手阻止,“消息瞒的这样严,三婶婶却还能知道内幕,想来是去过姑母家了。庆王府和宁王府素来不对付,二姐姐秉性善良,从不惹是生非,此番受了大罪竟还一声不吭,可见是为着大局着想,不想姑父姑母因此难为,可怎么落到三婶婶嘴里,都成二姐姐的错了?”
刘氏听的云里雾里,虽不清楚事情始末,但听到了宁王和庆王,便也明白过来,秦襄是夹在当中成了受气包,遂气鼓鼓瞪向戚氏,啐了声:“还是最和善的三婶婶呢,遇到点事胳膊肘死命往外拐,倒是分不清谁是你亲侄女,谁是你八竿子打不着的高枝,还有明华,不是病着吗,我竟不知你跟她往来如此频繁,倒显得我们都是外人,你才是明华的亲妹妹,啧啧,装了半辈子清高,老了怎么装不下去了?擎等着攀高枝嫁高门,给你家三娘六娘找个望族?再给三郎铺路,寻个高门大户的小娘子成婚,如意算盘打的太大声了吧!”
戚氏气的脸发紫,然习惯隐忍,只憋得腮帮子抖动,也没跟刘氏还嘴。
掉价儿!跟二房这些扶不上墙的烂泥争执最掉价儿!
戚氏眼皮一抬,转向秦栀:“你是小辈,既知道了便该早点告诉你二婶婶,何苦当面数落我,我毕竟是你三婶婶,嗨。”
秦栀笑盈盈,福了一礼阴阳怪气道:“若不是今日入宫,我也不知内情,谁也比不过三婶婶,有通天耳,千里眼。”
戚氏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拂袖而去。
刘氏留了半晌,得知是宁王府端阳郡主使的绊子,又气又恨,末了竟骂秦襄是个蠢货,怪她没有早点说,他们好去找她姑父姑母,让他们想法子治治宁王。
秦栀冷眼看着,越发觉得秦襄可怜,临走让人包上几服伤筋动骨的补药拿给秦襄。
刘氏忽的止了脚步,转身回到秦栀面前:“四娘,要是再有机会,别忘了帮帮你二姐姐,她耿直的要命,总吃亏。”
袁氏没多言,门帘垂下,忍不住蹙眉。
“三房可真是鬼迷心窍了,还想顶替你们父亲主持祭祖,这样也好,叫你父亲彻底知道他三弟是个什么东西。”
随后又感慨了几声,无非是可怜秦襄遭遇,直说若她是秦襄的母亲,定要想方设法让端阳郡主栽跟头。
虽是泄愤的话,秦熙和秦栀却很信母亲能做出此等举动。
翌日,族中各位长辈俱登门道喜,谁也不提秦明业所说之事。
临近晌午,秦明华带着儿子回娘家,进门便端起爽朗的笑,逡巡过不见二房三房,脸色稍霁,拉着袁氏落了门栓,将端阳郡主欺负秦襄的前后仔仔细细交代了一遍,或许是怕袁氏觉得她同戚氏格外亲密,便特意将戚氏如何得知此事解释与袁氏听。
“大嫂,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不爱说人是非,那日若我能拦住陆家娘子,三弟妹便不会知道二娘的私密,这种事本就不该宣之于口,三弟妹也着实叫人心寒,怎么说也该帮着自家人才是。”
袁氏了解秦明华,便该笑笑该喝茶便喝茶,只看她兀自说了一通场面话,并不附和。
傍晚,四家人去了祠堂祭祖,除去秦明景外,其余三家都有郎君们侍奉香火,秦熙和秦栀则与其他小娘子留在西大殿敬告祖宗,一应流程不减,与主殿相差无异。
除夕夜,四家按照惯例皆留在大房用饭,一直熬到夜半子时,长辈们发了红包,才陆续散去。
老太太称病未至,秦明景也破天荒没去看顾,只让吴大管事送去了补品,只字不提将人接回大房。
三房暗自咬牙,只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如今想把冯氏送回去,一时半刻也不能够了,两夫妻归家后对着坐了半晌,相顾无言,复又去同冯氏请安,而后郁沉着老脸回屋睡下。
官员休沐七日,趁着年节,秦明景将书房重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