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找到你了。”
和玛莎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朝安扭头就跑。
虽然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玛莎奶奶身上传来的味道不会骗人。
那是疯狂和憎恨的味道。
那种刺鼻的气味在玛莎身上非常浓郁，就算是哥谭，朝安也只是在一些角落隐约闻到过这种味道。
“瞧啊，一只毛绒绒的小老鼠哈哈哈哈——”
玛莎立刻追了上来。
救救我救救我！
朝安内心变成尖叫鸡面上一声不吭，埋着头就往各种犄角旮旯里钻。
桌子、凳子、柜子……
在布鲁斯和玛莎相继离开韦恩庄园后，托马斯的生活欲望几近降到最低，整个客厅经过这么久没剩下几件家具，朝安几乎没什么能躲藏的地方。
朝安在玛莎脚边一个滑铲，顺利绕开她躲到了角落的柜子下面。
这个柜子是实木的，勉强称得上有点重量，但是还是只能阻挡玛莎一会。
朝安的后背紧贴墙角，看着不断颤抖的柜子，努力思考玛莎把柜子搬开后，她下一步的逃跑路线。
屋内已经没有什么地方能躲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爬楼梯无异于找死。
玛莎进来以后并没有关门，大门肯定是敞开的，她或许能趁着玛莎刚搬开柜子那一瞬的视角盲角，从门口逃出去。
头顶，玛莎仍在试图哄骗朝安出来：“小乖乖，小宝贝，出来让我看看。柜底那么脏，不要待着那里好不好？”
温柔的语气让人感觉她刚出现时那副癫狂的模样是自己的错觉，或许对方只是一名关心孩子的年长女性罢了。
但是那股疯狂的味道还在朝安的鼻尖萦绕，没有丝毫减弱。
三二一——
头顶透出光线的那一瞬，朝安迈动双脚向大门的方向飞奔而去，却不知玛莎等待的，也正是这个时机。
玛莎找朝安逃跑的背影伸出双手：“抓到你了！”
朝安的双脚都快和地面摩擦出火花了。
朝安：死腿，快跑啊！
不过几十厘米的玩偶熊，它的小短腿再怎么跑，也跑不过人类的两条大长腿，熊在地面摩擦出火星子才跑出的距离，人类只要迈上两步就能轻松赶上。
玛莎的手几乎都触碰到小熊的绒毛了，就在朝安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时，两枚子弹擦过玛莎的手指飞了出去。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玛莎不得不收回手倒退两步，为朝安争取到了宝贵的逃跑时间。
是托马斯回来了！
朝安一溜烟跑到托马斯身后，小心地探出头观察神色不明的玛莎。
玛莎轻捻带着血痕的指尖，笑着朝托马斯开口道：“你总是这样，姗姗来迟坏我好事。”
下一秒，她的神情变得阴沉：“每一次，每一次！你都在阻止我，但是你又做了什么！”
“你也在杀人，我们是一样的，你也是个疯子！”
托马斯不置可否：“对，我们都疯了。”
他们两个早就在那一声枪响之后疯了，留在这躯壳里的不过是两个复仇的幽灵。
他选择向恶人复仇，而玛莎选择向这个世界复仇。
玛莎焦虑地扣着右手上的伤口，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却置若罔闻，下一秒玛莎又挂上温和的表情对朝安说：“乖孩子，来妈妈这里，外面太危险了，让妈妈抱抱你。”
妈妈？
朝安歪头：玛莎奶奶是把自己认成父亲了吗？
可她现在只是个短手短脚毛茸茸的小熊，到底哪里像布鲁斯呢。
托马斯轻轻挪动双脚把朝安露出的脑袋挡住，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黑熊帮的人都是你杀的。”
虽然是问句，却被他说出了肯定的气势。
“当然，当然，”玛莎哈哈大笑，“谁让他们运气不好，让我在犯罪巷看到了呢。哦，犯罪巷，一位柔弱的母亲和拿着枪的歹徒，多么熟悉，多么有缘！”
“我把他手指砍下来的时候，他简直就像个坏了的水龙头，还会叫呢！”
她又痴痴笑了起来。
如果只是杀了那名黑熊帮成员托马斯当然没意见，他现在追寻的同样是以暴制暴的道路。
但是——
“所以你就在黑熊帮的所有领地上按了炸弹，在哥谭放了数十个巨型‘烟花’。”
“物尽其用，不是吗？”玛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就算那附近可能还住着其他生活的哥谭居民，但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给黑熊帮放点烟花看看。
朋友，这只是一个玩笑，那么严肃干什么？笑笑吧！让我们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托马斯慢条斯理掏出盒香烟，碍于朝安还在他身后躲着，便只是拿了一根叼着并没有点燃。
隔着香烟他朦胧间似乎从那道身影上看见了玛莎，但是视线一集中，那里又只剩下疯疯癫癫的小丑了。
他含糊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说，你比我要疯的更厉害些。”
“不，我没疯！是这个世界疯了！”
玛莎轻轻抚摸唯一还立着的那个椅子，恍然间还能看到小小的布鲁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