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饥饿
计划出了些差错。
夏油杰没有杀死全部的非术师家人，还将人留在身边。这需要纠正。
走在京都的古道上，“虎杖香织”身穿和服，带着帷帽，白纱遮挡她的脸，也遮挡额头的疤痕。
这具身体用起来愈来愈麻烦，丈夫的家人报了失踪，警察在四处找她，而她还没物色到合适的新身体。
去加茂家随便选一个吧，作为得到夏油杰之前的过渡。嗡嗡嗡一一
袖袋中手机震动，是她暗中发布的指令有了回应。她拿出手机，冷白色屏幕上，系统字体紧密排列。
【目标夏油翠子，已接收。】
她关闭讯息，退到手机主页，几个应用图标右上角带着红圈，看着很是繁杂。她眉头皱起，手动处理，点进推特时，「鹿紫云」三个字抓住她的目光。鹿紫云一，她记得这个术师。鹿紫云一是四百年前的最强，自觉高处不胜寒，想挑战其他时代的强者，比如千年前的「两面宿傩」。但他对于两面宿傩就是块小点心，食之无味。不过，为与他签订契约,让他成为棋子，她没有告诉对方这点，只说可以复活他，助他挑战复活的两面宿傩。
这些术师本质慕强，满脑子只有成为最强或臣服于最强，只要拿捏住这点，就相当好操控。
对比起来，夏油杰确实更难摆弄，他不自知地怜弱。【鹿紫云：您好，我在祖辈的手记中，看见记录带有某种疤痕的人。那个疤痕与您照片上的类似，想请教一下，您是否知道些什么？】鹿紫云一的后人吗？不是没有可能，有利用价值吗？或许。【香织：你是？】
隔了段时间，鹿紫云才回复。
【鹿紫云：对不起，我应该先自我介绍。】【鹿紫云：我叫鹿紫云秋，只是个不知名的术师，暂时在三相教生活，得到它的庇护。】
【鹿紫云：但总不能一辈子在这儿，便想探寻祖辈成为强者的道路。】【鹿紫云：抱歉，有人来了，我先下了。】这次是真的有人来了。
木棉树缀满红花，翠子倚着树，悄无声息的，杰出现在她身后。宽大的衣袖擦过她的身体，带着线香的气味，清润的松柏伴着药香的甜。“在做什么？"杰问。
翠子莫名一抖，快速回复消息，递手机到身侧，方便杰看的位置。“跟鷄索聊天，我要诈他的计划。”
羅索是那个传授翠子很多隐秘情报的人，杰也在调查那人。翠子拉着杰的衣袖，让他坐在草地上，她举手机到他面前，指尖点点屏幕。“你看看，假如之后他要求见面，你能不能找个没人认识的术师，假扮这个鹿紫云秋？嗯，是我随口编的名字。”
杰背靠木棉树，端详聊天记录，问：“我也要入局吗？”“嗯一一大概？”
翠子收回手机，盯着对话思考几秒。
“我想给鹿紫云秋立个人设。虽然被你帮助过，也在三相教生活，但自卑于自己的弱小，于是为追求强大无所不用其极，哪怕会背刺帮过他的人。这样，鷄索会有兴趣接触。”
说完，翠子抬眼，正好对上杰的视线。他拉住她的手臂，拉她侧身坐到他腿上，环住她，轻闻发丝，古朴甘甜的梅香，是他新作的香料气味。“可以，"杰说，“之后我去问合适的人，但要看他有无意向。”翠子点头，想起身，却发现被抱着动不了。她戳戳杰，问：“心情不好？又遇到什么咒灵了？”
杰的脑袋靠过来，与她抵在一起，说：“是死后怨念形成的咒灵。”“讲讲？”
杰握住翠子的手，挤进她的指缝，十指相交。她手指纤细，中指侧面有常年写字留下的薄茧，比他掌心上的还要薄些。这样准备好后，他讲起今天的猎奇小故事。“一个中年男人，他在发妻死后，想娶个续弦。”“要求美丽但不能太过明艳，有才华学识但不能有主见，能管理好家中事物但要会依赖他，纯洁但会服……
“在朋友的帮助下，他找到了。”
“但不到一个月，他的梦中情人切下他的手指，然后是四肢，先是手掌、脚掌，再是胳膊和腿，像喂狗一样养他，腻了后割下他的头。”“然后就恨得变成咒灵了？”
翠子反握住杰的手，不让他再继续摩挲。
“这个就是传说中，伪装成猎物的猎手吧，他那些不切实际的要求把杀手筛选出来了。”
刚说完，手机屏幕就亮起，翠子眼神晃过去，是菅田真奈美发来消息。条件反射地，她锁屏。
她刚跟菅田真奈美败坏杰的名声，而杰现在就在她旁边，和她紧贴着。“怎么了？“杰问。
“没什么。"她说。
杰视线下移，落在反光的屏幕上，暗色映出他们头顶的树影，红花隐秘而晦暗。
据杰所知，翠子爱极了新事物、新讯息，她看到消息不立刻点开，而是关闭？
不对劲。
翠子有事瞒着他。
杰的左手离开翠子腰际，抓向她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但她飞快挪开。他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杰重新按住翠子腰侧，免得她逃跑。
他问：“是谁的消息？”
翠子没立刻回答。
他又问：“灰谷兰吗？”
“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