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话。奴才远远瞧着娘娘抱着小世子,似乎十分开怀”。“那小子还要人抱?娘娘没伤到吧?”
不是太子厚此薄彼,实在是赵瑜那小家伙的力气他见识过,小小一个人儿,猛冲过来撞在怀里,能生生撞得人七窍离体。他实在害怕小世子没个轻重,冲撞了肚里的孩子。
听到李贵汇报小世子一直规规矩矩,不曾有任何莽撞的举动。李挣方松一口气,不多时便走到院门口。
透过窗牖看着里面的隐约微光,李挣顿觉神清气爽,一整日的疲惫霎时消失不见,心底只剩下无比的满足。
他解了外衣递给李贵,压低脚步声轻轻走进去,看到床帐里隆起的一团,不由失笑。
小心心坐在床沿,他微微侧身如愿看到呼吸平稳的女人。她脸色没有今早那般惨白,已回过几分血色。
看到她脸上一缕俏皮的碎发随着她呼吸不断起伏,他抬手将碎发拢到耳后,手掌压着她鬓角轻轻抚摸,动作间满是怜惜。正当他盯得入神,女人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床榻边上坐着的男人,惊喜出声:“殿下?”
“是孤”,男人轻声答,又问:“是孤吵醒你了?“梁含章沉默摇头。男人身躯高大,几乎把不远处那盏小小的烛火完全遮挡,梁含章看不清他的脸色,只依恋地将他干燥粗粝的手掌放在脸上贴着。看她眼底满是痴迷与依赖,太子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想把人搂在怀里好好怜爱一番。只是,此情此景,他无论如何得克制自己,不能像几天前那般孟浪。
两厢无话,女人感受着他的呼吸,自然也觉察出他的疲态。拉着他手让人躺下:“殿下累了一天了,躺着休息下吧"。男人摇头,连忙把手抽出来,有几分局促道:“孤未曾沐浴,恐身上气味熏到你"。
他自昨晚到现在还未曾沐浴,这一路上也不是没闻到身上隐约的气味。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对方是怀着身孕的女郎。他口中的女郎却丝毫不介怀,不由分说拉着人躺下,半撑起的身子靠上他胸膛,一寸又一寸仔细端详。眼波流转,面上满是心疼,“殿下辛苦了”。李瑜闻着身上女人的馨香,只觉通体舒泰,小心搂着对方,笑道:“孤为一国储君,谈何辛苦?不过做孤该做的罢了”。把视线重新落到她小腹上,低低问:“你呢?可觉得身子不适?”梁含章摇头,一翻身,整个人几乎窝在太子怀里:“臣妾吃好喝好,怎会觉得不适?″
太子声音迟疑,带了几分羞赧:“孤听说怀有身孕时,孩子会胎动瑞母亲,有时瑞得狠了,母亲也会感觉疼痛”。话未说完,他怀中的女人扬起笑脸,噗嗤一笑,“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胎动固然存在,可我们肚子里的如今堪堪两个月,还没彻底长出来,是没有力气踹臣妾的”。
李挣特别喜欢她话中"我们”二字,仿佛透过这两字,他立时就想象出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纠缠在一起,没有分开的机会。女人软若无骨的小手往他腰间探去,不知在寻什么。断断续续的触碰让太子身上热气翻涌。他压着眉峰,抓住对方作乱的小手,低声斥道:“你干什么?”梁含章自他怀中挣扎起身,还想继续寻找。被男人有力的铁臂一揽,又重新躺回去。
他手臂自对方脖颈处穿过,压低的声音带着哑意:“在找什么?”被男人沉重的身躯禁锢,梁含章只能乖乖躺在旁边,颇觉无趣,又抬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
太子啧一声,粗喘声渐重,声音间满是无可奈何:“今夜怎这般不乖?”那语气,哄小孩子似的。
女人双眸直视着他,颇有得寸进尺之势:“臣妾不乖,殿下难道就不喜欢了么?”
太子轻笑,眉宇间满是柔情,攥着她手往自己心口探去,“如此这般,你可相信了?”
“孤心里一直是有你的,并不是因你怀了孤的孩子,才对你爱重"。他神色郑重,梁含章与他对视,只觉撞进一双晦暗幽深的眸子,她直觉想逃,男人却丝毫不给她机会。
反手压着她脸颊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无比珍重:“章娘,孤心悦你″。
清冽的嗓音如空谷相撞的青石,梁含章脑袋一片茫然,呆呆望着男人。他的发冠散了,头发有几缕垂至耳侧,略显凌乱潦草的他,却丝毫不减身上的翩廊风采。
她心底感叹:这男人怎生长得这般好看。这般温润端肃一个人,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她遇见。
脑子有片刻失神。刹那间,她破天荒觉得,好像被琰光挟制来到东宫,也不算太坏的事情。
毕竟,自她来到东宫,享受到的是她这个身份远不能企及的生活。这个男人温柔如水,除了一开始想杀她之外,其他时间都是极好的。在这里,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何人都可摆弄的物件。
女人呆呆看着他一言不发。李挣内心似被人用手揪住,紧张得呼吸都局促几分。莫非,自己的话太孟浪了,吓坏了她?男人微微抬眼,眼神中满是懊悔。正想开口解释时,怀中的人瓮声瓮气问了句:“我不信,你心心中不是还有那个琴娘子吗?”那人藏在他心中这般久,以至于每每想到,便忍不住操琴抚弄一番。他的心可真大,能一下子装下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