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革履,戴着工作证,双手交握提着公文包。
蒋净芳解释,“哦,是我的律师朋友,今天刚打完官司,陪我来一趟。”见亲儿子还随身带律师。
秘书诧异,冯圣法更是差点儿嗤一声。
男人比傅程铭矮一头,他垂眼,看男人的衣领被风掀起,只一瞬,露出别着的微型录音机,闪了下红光。
他并不想即刻揭穿,选择亲切地叫,“妈,您确定,这是您的朋友?他是律师?″
蒋净芳笑笑,“当然,不信去看工作牌。”傅程铭的手靠近工作牌,没有去看,反而向上移,一把揪住录音机,大力地扯下来。
律师踉跄站稳了,看向蒋净芳,后者从容地笑,目不斜视。东西在掌心里,他左右看看,摆弄着关了,“带设备来的时候,了解过里面是什么地方?”
男人哑然,只一味上前抢,傅程铭随手一甩,录音机不知道掉哪儿了。他一手揽住蒋净芳的肩,带她进大门,笑着解释,“如果您真带进去要追责的。”
蒋净芳对他道谢。
秘书引两人到休息室,端上茶具,新沏了壶明前。傅程铭与蒋净芳面对面,冯圣法也要坐,蒋净芳却说,“诶,公平一点,我的朋友没让进,那我儿子的朋友也不方便在吧。”冯圣法提一口气,话将说未说地,又咽下去。蒋净芳说,“我只想和我儿子,两个人,一对一地谈。麻烦你了小伙子。”他使个眼色,冯少爷闷着气拉门离开。
相对坐了很久,傅程铭表情和煦,问她,“您最近刚来北京吧。来往路费,酒店费,待会给您报销了。”
“妈妈的行程你不是最了解?你什么都知道,住址,电话,最近七天去过哪些地方,"蒋净芳抿嘴笑,“既然都知道,干嘛还要问呢。”“你好像非常恨我,当年的事情妈妈有苦衷。原谅妈妈。”“而且,妈妈对你也很上心,很了解你。我走之后你有奶奶照顾啊,还有老廖,常院长。去年,你结婚成家了,太太是香港地产商的女儿,唐柏菲,今年二十一岁,来北京一年多。”
“目前,"蒋净芳竖起一根指头,“是一家mcn的签约模特。正经模特,不是什么内衣秀的,这点我很放心。”
“你这些年活得很出色,妈妈也一样呀,现在是一家企业的股东,资产百亿。”
傅程铭恭喜她,“那可能不需要我报销了。”“是啊,但钱太多了也很麻烦,钱多也没意思。”他抬眉,在听她说原因。
“资产过亿,就想要其他的了。有钱,和一直有钱区别可大了。相当于我和你比,你们那些人会骂我臭商人、无权无势的小贩。所以你看,只有钱可不顶用。”
他摸摸婚戒,“所以你要调查我太太?”
“没你了解的多,我连住址和电话都查不到呢。还是我儿子厉害。”傅程铭没应和,但仍是有笑。
他打电话给冯圣法,让送来一张支票。
冯圣法没敲门直接进,把一沓子按桌上,傅程铭扯一张推给蒋净芳,“这是为您来北京的一点儿心心意,数字随便填,权当这趟行程的报销,您趁清闲,好好逛逛。”
如果填了数,代表今天这事就此了结,他不计较,当她来闹着要钱的。但蒋净芳无动于衷,又推回去,“都讲过了,妈妈不缺钱。”冯圣法伶俐地注意到,傅程铭嘴角扬起,眼里却变得冷淡了。统共没谈几分钟,但事已至此,都不顾亲缘和血缘,无需再谈。到半上午,他才有空看手机,竞然显示十几条未接来电,全是她打来的。傅程铭拨回去,被果断挂了三次。
她不接,他就一直打,不是刻意纠缠,是怕她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终于接通了,那端迟迟不说话,傅程铭先开口哄她,“我手机没办法开声音,以后尽量多看几眼,给你回消息。”
唐小姐在床上躺了大半天,脚搭在床架上,对他冷言冷语,“不麻烦,我以后不给你打就行了。”
她正赌气,他倒是问早晨的事儿,“你那时候说还疼,现在呢,有没有好点儿。”
“没什么感觉了,但是,”
“怎么。”
“但是腿很疼,"她牙齿在唇瓣上磕了磕,“大腿侧面抽筋了一样。”不算很严重,唐小姐也不娇气,但她就想让他回来。毕竟哪有人第二天早晨七点不到就走的,好歹陪陪她呢。所以,专门把情况描述得很严重,她摆出病入膏肓的语调,“一动就疼,全身疼,现在动都动不了,感觉要瘫痪了。”“怎么办,要不你回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