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仁被打得晕头转向,上蹿下跳,嘴里却还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狡辩:“我……我就是跟孟万淑……就是普通朋友……我没干啥对不起明丽的事儿!”
“还敢嘴硬!还敢护着那个狐狸精!”张春雪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蹿得更高了,手上的力道也下意识地加重了几分。
“你当老娘是三岁孩子那么好糊弄?金项链都给人家买上了,还跟我在这儿扯什么普通朋友!我看你是被那个狐狸精把魂儿都勾走了!连家都不要了!”
笤帚疙瘩雨点般落在钟诚仁的腿上,屁股上,后背上,发出“噼里啪啦”沉闷而令人牙酸的声响。钟诚仁被打得实在扛不住了,只能在不大的院子里绕着圈子躲,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妈!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求求您了!”
张春雪追着他,一直把他逼到了院子门口。
她也打累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旧像刀子一样锐利。她用笤帚疙瘩指着钟诚仁的鼻子骂道:“你个没出息的窝囊废!家里有贤妻孝女你不当回事,偏偏要去外头惦记那些不三不四的烂货!我看这个家,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滚!滚去你那个孟万淑那里住去!让她给你洗衣做饭,给你生儿子去!”
“从今往后,这个家门,你再敢踏进一步,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钟诚仁被骂得狗血淋头,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院门,那狼狈的背影,活像只丧家之犬。
大儿子钟诚发一直缩在墙角,眼瞅着他妈真把二弟给撵出去了,这才壮着胆子挪了过来。
“妈,您……您消消气。诚仁他……他也是一时糊涂,您别真跟他置气,往后这日子还长着呢。”张春雪一听这话,刚压下去一点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三丈高。
“你还有脸说?啊?我问你,让你跟你那搅家精媳妇儿离婚,你不离,还当个宝似的护着!怎么着?你也想学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在外面养小的,回家来作威作福是不是?”
钟诚发被她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嗫嚅道:“妈,红娟她……她没做啥出格的事儿……”
“没做啥出格的事儿?”张春雪冷笑一声,手里的笤帚疙瘩往地上一顿,“那好啊!既然你这么护着她,觉得你那个家比我这个当娘的还重要,那你也给我滚!滚!滚去你那宝贝老丈人家里住去!我张春雪就当没养过你这个儿子!”
钟诚发吓得一哆嗦,腿肚子都软了,他可是亲眼看着他妈是怎么把钟诚仁打出去的。
“妈!妈我错了!我这就回去跟红娟说!我听您的!您别赶我走啊!”
他扑通一下就想跪,被张春雪一瞪,又讪讪地收回了腿。
躲在屋檐下的老三钟诚毅,本来还寻思着上前说两句和气话,一看这架势,连大哥都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差点被扫地出门,顿时把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悄没声地溜进了厨房。
钟晓晓正在灶台边帮着择菜,见三哥进来,头也没抬。
钟诚毅凑过去,压低了声音:“晓晓,我的好妹妹,你快去劝劝妈吧。你看妈这火气,再这么下去,咱家都要散了!妈现在啊,最疼你,最看重你这个女儿了,你说句话,比我们说十句都管用!”钟晓晓手上择菜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三哥,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我才不去呢。想当初大哥二哥他们怎么欺负我的?那会儿你们怎么不替我说句话?现在倒想起我这个妹妹了?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触这个霉头。”
钟诚毅被她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悻悻地闭上了。
让他去?他可没那个胆子!
张春雪把钟诚发也骂了个灰头土脸,这才觉得胸口那股子恶气顺畅了不少。
她把笤帚疙瘩往墙角一扔,转身进了周明丽的屋。
周明丽还抱着媛媛,呆呆地坐在炕沿上,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脸上挂满了泪痕。
“明丽啊……”张春雪放缓了声音,走到她身边坐下。
周明丽一见她,眼泪又忍不住了,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哽咽道:“妈……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钟诚仁他……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我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是不是……是不是就活该被人嫌弃……
张春雪听得心头发堵,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傻孩子,你胡说什么呢!你哪里没用了?你是顶顶好的媳妇儿!勤快、贤惠、孝顺,媛媛又被你教养得这么乖巧懂事!”
“生男生女那是老天爷的事儿,跟他钟诚仁有什么相干?他自己没本事,倒怪到你头上来了!”“是他钟诚仁那个畜生眼瞎!是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是他猪油蒙了心,放着家里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外面鬼混!你别听他那些混账话,那些话都是放屁!一个字都别往心里去!”
周明丽靠在她的怀里,听着婆婆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和绝望,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哭得更加汹涌,却也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