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主卧的门被猛地踹开!那股熟悉的、如同置身墓穴般的浓烈坟土气息,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口鼻之上!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惨淡星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那面巨大的穿衣镜,像一个沉默的、吞噬一切的黑色深渊,矗立在墙角。
“锁上!把他锁在床脚!”陈德贵站在门口,指着那张宽大的新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不敢进来,仿佛这房间本身就是一个活物。
一根冰冷、沉重的粗铁链被拿了过来。一个后生壮着胆子冲进来,动作飞快地将铁链一端死死缠绕在沉重的实木床脚上,另一端则用一把巨大的铜锁,“咔嚓”一声,牢牢锁住了我的脚踝!
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箍住了皮肉,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直往上窜!
“走!快走!”锁链扣上的瞬间,陈德贵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厉声催促着其他人。
后生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退出了主卧,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这房间吞噬。陈德贵最后看了一眼被锁在床脚、蜷缩在黑暗中的我,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恐惧,有决绝,也有一丝…深藏的怜悯?他猛地关上了房门!
“哐当!”
沉重的关门声,如同棺材盖落下的最后声响,彻底隔绝了我与外界的联系。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降临。
只有我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在这如同巨大坟墓般的房间里空洞地回响。浓烈的坟土气息无孔不入,钻进鼻腔,深入肺腑,带着冰冷的死亡味道。黑暗中,家具的轮廓如同蛰伏的怪兽。而那面穿衣镜的方向,则是一片纯粹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深渊。
手臂上,那“阴符”锁住的“黑色心脏”,在回归凶宅的瞬间,搏动骤然变得强而有力!咚!咚!咚!如同沉闷的战鼓,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清晰地回荡!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愉悦”感,仿佛这凶宅的气息,正是它最好的滋养!
更可怕的是,脚踝上那冰冷的铁链,箍住的不仅仅是我的自由。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极其阴寒的气息,正顺着冰冷的金属锁链,如同无数条细小的毒蛇,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皮肉,沿着腿骨向上蔓延!这股寒气与我手臂符咒散发的寒气不同,它更加古老、更加怨毒、带着一种…被长久禁锢后的狂躁和…熟悉感?!
是它!
是那口悬棺!
是祖父的怨气!
它们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我手臂里那被“渊”侵蚀的寄生体!它们在通过这冰冷的锁链…接触?!
“呃…”我发出一声痛苦而恐惧的呻吟,身体因寒冷和剧痛(脚踝的伤口和铁链的冰冷侵蚀)而剧烈地颤抖起来。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床脚,试图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被锁在这凶宅里,手臂寄生了邪物,脚下连接着悬棺怨气…我成了连接“渊”与现实的**通道!成了这场恐怖诅咒的祭品!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和寒冷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手臂的搏动越来越强,脚踝的阴寒侵蚀越来越深。意识在冰冷和绝望的煎熬中开始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的水滴声,极其突兀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声音很轻,但在绝对的寂静中,却如同重锤敲在鼓面上!
我一个激灵,猛地从昏沉中惊醒!心脏狂跳!侧耳倾听。
“滴答…”
又是一声!清晰!粘稠!
来源…不是天花板!不是窗户!
我颤抖着,在黑暗中艰难地扭动僵硬的脖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墙壁!
主卧东侧的那面墙!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惨淡的星光,我惊恐地看到——
在靠近墙角、大约一人高的墙壁上,一片大约脸盆大小的区域,墙皮…正在…渗水?!
不!不是水!
那渗出的液体…是暗红色的!粘稠!带着浓烈的铁锈般的血腥味!正顺着斑驳的墙壁,极其缓慢地…一滴滴…向下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那令人心悸的“滴答”声!
如同…墙壁在流血?!
“嗬…”我倒抽一口冷气,巨大的恐惧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倒流!是那口悬棺?!是祖父?!他的怨气…已经渗透了地基…开始侵蚀墙壁了?!
而就在我看向那片“流血”墙壁的瞬间——
手臂深处,那被“阴符”锁住的“黑色心脏”,搏动猛地加剧!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咚!咚!咚!沉重而狂躁!一股强烈的、冰冷的“渴望”感,顺着符咒传递上来!它…它在渴望那墙壁渗出的…血?!
更恐怖的是!
我脚踝上那冰冷的铁链,传来的阴寒怨气,也陡然增强了数倍!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骨髓!一种无形的、充满了怨毒和痛苦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地板,穿透了铁链,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身上!那感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