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我时,我想起我之前是那么讨厌狗这种生物。
粘人、爱闹,一直缠在腿边的话,是没办法做正事的。
但我的小狗不太一样。”
路今夜声线低沉,但不沙哑,偶尔咬字模糊,懒洋洋地黏在一起,像在撒娇。元宵以前很喜欢听他说话,虽然他本人不承认,但元宵觉得他在撒娇这件事儿上天赋异禀。
“我工作时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陪在我身边又或等在我公司楼下,”路今夜顿了下,才继续:“好多次看见他站在路灯下等我,和小猫小狗挨在一起,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想将全世界都给他。”
元宵听着,脑海里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那时她创业初期,每天忙得要死,路今夜不比赛的时候,风雨无阻等在楼下那棵银杏树下,也不玩手机,就静静地站着。
不是公园,没有长椅,站得累了他就蹲一会,磁场干净的人总是招猫逗狗,引来一堆流浪围在他周围。
元宵蹙眉,前任也来她公司楼下等过她几回,但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她办公室的楼层换到了更高的位置,就算往下眺望,也只是模糊的一团,是看不清的。
路今夜咬着舌尖,将那段字反复看了几遍,继续念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好像能说的点也就是不能吃辣?
分手时他说过,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更别说我们分开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足够培养出新的习惯与喜好,我无从得知,因为从有到无,所以无能为力。
他应该还不错,否则不会配得上我。
想了解他的话,还是自己主动看看吧。
希望你能找到真正了解你的人。”
Lucy的眼泪将元宵的外套打湿,客厅里一时间沉默下来让纸巾的消耗速度在加快。
因为从有到无,所以无能为力。
我再也无从得知你的一切。
元宵是在机场候机时将上一季补完的,参加这个节目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好友手贱将她的资料报名送审,接收到通知,她下意识要拒绝,却在看见公司下半年的计划书时改了口。
补习上一季内容时,元宵发现居然有那么多人对前任恋恋不舍。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写下这封信时的情景,但绝对不是带着对前任的遗憾写下的。她是分手后绝不会再回头的类型。
但看大家或多或少都眼眶泛潮,看起来不同程度的难过,是否和上一季一样,也都存了复燃的火苗,所以才会在这个环节这么低落。
小声地抽泣绵延不绝,蒋颂再次伸手向路今夜要纸,路今夜淡声道:“没了。”平静地仿佛刚刚念信的人不是他。
元宵抬眸瞥着路今夜的脸色,正常的、冷酷的,甚至是有些淡漠的,除了一开始念信时的几次停顿,一点不见悲伤以及被羞辱的挣扎。
竟然没有要哭的意思,元宵捻了下指尖,好吧。
或许前任和他都是差不多的类型,而这封信的意思又表达得含糊,没能让他听出来那糟糕的错配。
那封信的内容在元宵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不能吃辣吗?江城人不能吃辣?
她高中转学到过江城一段时间,记得本地人都是无辣不欢才对。或许他是个特例,年代久远,她记不清了也很正常。
Lucy说:“好烦啊,我今天都没想哭的,选的粉底还不防水。”
元宵收回视线:“还好,妆面还算完整,节目播出的时候应该会有一群人被种草。”
蒋颂哭得声音都变了,说:“那我们打不开的怎么办?这一集剪出来我一直在哭,成丢人了。”
余行摇摇头:“不知道。”
大家坐在客厅里等了会,聊了些别的话题,节目组一点动静也没有。夜已深,哭多了人又累,确认过是真的不会提供密码让他们宣读介绍信后,大家互相道别,互道晚安,陆陆续续抬步上了楼。
元宵将被哭湿的外套脱了下来,抱在手臂上,那一块湿润黏在肩上令她不舒服。
走到楼梯口时,看见了走进厨房的路今夜。
打开冰箱,舀着冰块。
元宵脚步一顿,脚尖方向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