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短暂的对话间,场中的战斗已然进入了白热化。
陆君的精神高度集中,冰渊剑早已与他心意相通,他敏锐地捕捉到舞长空因强行催动被压制的武魂而出现的一丝极其微小的迟滞。
那是天霜剑不堪重负的反馈。
机会!
“破!”
陆君心中低喝,积蓄已久的剑意骤然爆发。
冰渊剑发出一声清越至极的龙吟,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色剑光,如撕裂夜幕的极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瞬间突破了天霜剑交织的冰蓝色剑网。
冰冷的剑尖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直刺舞长空胸前空门。
陆君并未留手。
相反,他是真的全力以赴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一个魂尊修为能重创魂斗罗。
要是真能,那也太逆天了。
所以陆君是真觉得舞长空能拦下自己这一击。
陆君已经做好舞长空反击的准备了。
“啊!”
训练场边缘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所有人都以为舞长空避无可避。
而舞长空眼中,果然如陆君所料,精芒爆射,脚下步伐骤然变得玄奥莫测,身形如鬼魅凭空侧移,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糟了!
陆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差点忘了舞长空是唐门的人了。
既然是唐门,那就会唐门的绝学,鬼影迷踪步!
舞长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刺,冰渊剑的剑锋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襟掠过,带起的寒气瞬间将他胸前的衣物冻裂。
与此同时,舞长空手腕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角度猛地一抖,天霜剑并非格挡,而是化作一道沉重的冰蓝色剑光,带着他全身的力量和魂斗罗级别的恐怖爆发力,精准无比地狠狠抽击在冰渊剑的剑身末端。“铛!”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沉闷,都要震撼的金铁巨响。
陆君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沛然巨力从剑柄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渗出。
冰渊剑再也无法握持,脱手飞出,化作一道冰蓝色的流光,“噗嗤”一声深深插入远处冻结的合金地面,剑柄兀自嗡嗡震颤不已。
冰冷的锋锐感瞬间抵住了陆君的咽喉。
舞长空手持天霜剑,剑尖稳稳停在陆君喉前三寸,微微颤抖的剑身发出低低的嗡鸣,仿佛在诉说着方才的惊险与不屈。
他胸膛微微起伏,气息却依旧平稳如渊,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后怕,有凝重,更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畅快。
陆君看着抵在喉前的剑尖,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脸上却没有丝毫沮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手臂的剧痛,干脆利落地朗声道:
“舞老师,我输了。”
语气坦然,带着对强者的尊重,也带着对自己极限挑战后的平静。
舞长空缓缓收剑,天霜剑归鞘,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仿佛也卸下了万钧重担。
他看着陆君,目光扫过他虎口渗出的鲜血和微微颤抖的手臂,沉默片刻,才沉声开口,声音比平日似乎少了一丝绝对的冰冷,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输赢是常事。但剑客的脊梁,不能弯。”
他这句话,既是对陆君说,似乎……也是对自己手中那柄曾发出悲鸣的天霜剑说。
陆君一怔,瞬间明白了舞长空话语中的深意。
那是关于武魂的尊严、剑客的信念,在绝对压制下的不屈与新生。
舞长空不仅是在肯定他,更是在点醒他。
力量源于武魂,但意志却能超越武魂的桎梏。
这份提点,价值千金。
他毫不犹豫对着舞长空深深一躬,动作标准而充满敬意:
“学生受教。”
舞长空看着陆君诚挚的动作,冷峻的唇角似乎软化了一瞬。
他同样微微颔首,身体向前倾了一个极小的幅度:
“不,该道谢的是我。陆君,多亏了你。”
“不破不立。你的冰渊剑,是淬炼我剑道最好的磨刀石。”
经过这场意志与武魂的双重对抗,天霜剑虽依旧本能敬畏冰渊剑的位格,却已克服了源自本源的恐惧颤栗,属于舞长空的剑意更为纯粹坚韧。
舞长空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停滞许久的修为瓶颈,也因这场酣畅淋漓、倾尽全力的战斗而隐隐松动。就连他的精神力都朝着灵渊境的方向更进一步。
然而,他等待了片刻,却没听到陆君起身或回应的话语。
舞长空目光再次落在陆君身上,不由微微一滞。
只见陆君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身体却仿佛凝固在了那里。
他双目紧闭,呼吸变得悠长而深远,周身原本因战斗而激荡的凌厉剑意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受到某种无形的牵引,开始以一种玄奥的韵律缓缓流转,凝聚,升华。
那冰冷的剑意不再外放伤人,而是化作实质般的气流,像是无数细小的冰晶旋风,缠绕着他的身体,冲刷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与骨骼,发出细微却清晰的铮铮鸣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