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蕉麻,虽然原产于闽地,但咱们这边也有,我问过老农了,江南一带也是可以种的,而且正正好好,可以和桑树轮种。”
“另外,托这些工匠的福,上个月,有一批来自于鲁地的工匠,带回来一批野蚕,据说是来自胶东地区,试验后发现他们很能活,而且并不一定需要吃桑叶,当然,吐出来的丝质量上差很多。”“我打算买一些山头,试着多培育一些野参,直接扔蚕茧在山里放养,看看能不能养得活,能活的话以后咱们的生丝成本也能大幅度的下降,在绫罗绸缎的下边还能增加一款特制的差一点的丝绸。”“另外柴林,饲料田,以及蓝草,紫草,都要进行规模化,特定化种植,
还有啊,科研院最近试验发现,闽南的茜草也是可以在江宁一带种植成活的,取出来的红色,正好染咱们的江宁红啊。”
“总而言之,咱们江宁纺织公司再要想扩张,染色,织花的工艺,都要扩,除了原料之外,大规模的种植这种染色类的植物,也是必不可少,我跟官府要了一块地,专门给咱们盖染坊。”
“哦对了,我还打算买一些庄户给工人们盖住的地方,所以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谁要是愿意卖家产,直接将家产卖给公司换股票,
所有的庄户,佃户,我担保他们都能获得咱们工厂里的工人身份,不会做事的不要紧,我来安排人教他们,所有的田亩一律重新规划,重新种植。”
“江宁这地方,说真的,以后也就别种稻子了,一亩稻田能产几斤米,能卖多少钱呢?
莫不如全都改种桑麻,以及这种染色类的作物,统一耕种,集中耕种,让咱们江宁纺织,在卷死全国同行的纺织作坊之后,进一步的,卷死全国的染色作坊吧,至于稻米,咱们直接从扬州买就是了么,你们说呢?”
众人一时也是纷纷点头,大多数人都心动不已。
眼下大家用家产贷款,吃亏吃得确实是厉害,政府又要压价,又要收三成利息,目前来看,至少只看赚钱的话,他们家中原有的产业也是远没有纺织公司赚钱的。
而且很快就有人想到了,公司买了自己家的家产的话,这其实也是一个安排自己人进公司的很好的办法目前,公司内除了王小仙之外,就属陶敦贤的话语权最重,原本在江宁虽然也算一流,但最多排到第三第四的一个商贾家族,现在,李家徐家天禧寺这三个势力绑一块也斗不过人家了。
不就是因为人家陶敦贤是纺织公司的大掌柜,而且里里外外的管事都是他们家人么。
一是因为他们家入股最早最坚,家产全都并进来了,二来也确实是因为他们家以前就是干这个的,本来就是大宋第一纺织商,经验丰富,家里合用的相关人才也多,都是迅速占据了各级管事的位置的。公司吞并了大家的家产,重新统一规划,那原本打理那些产业的人手,理所当然的就可以调到公司,和那陶家的人竞争啊。
公司是大家的,总不能让陶家一家独大吧?
而且虽说是卖给公司了,可公司不也还是大家的么?我们家自己家的家产,在公司里,我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依然享有管理权么?
甚至如果更深想一层,大家很快就发现,这依然是那个不能停的游戏。
因为直接将店铺卖给公司,可以比通过青苗钱抵押换取更多的股份,而眼下,在大家都知道王小仙本身不占股份而且要不了多久一定会进京当官,撒手不管的情况下,大家对董事秘阁中的位置几乎都有些志在必得,都有些寸步不让。
“王小官人,公司购买的家产,是否也包括城里的店铺呢?我们家的产业,大多都在城内啊。”“包括啊,当然包括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对,对,公司要发展,复合式的经营少不了,这些铺面,也要统一进行规划,
我来安排,看看都怎样经营的好,最关键的是,公司缺乏人才啊!你们城里铺面的那些个掌柜的,那都是公司急需的人才,一样要统一规划,统一使用才行啊。”
众人纷纷点头,已经在脑子里开始构思如何变卖祖产,又如何在公司内部安插自己的心腹了。当然,也有人实在是不愿意再玩这种停不下来的游戏,开始打退堂鼓了。
要当股东,占股必须要超过百分之五才有意义,可在眼下这个大家都疯了一样变卖祖产的情况下,有些人实在是已经有点扛不住了。
事实上聪明人是注意得到,王小仙自己都说出来眼下纺织公司的困境了:有钱花不出去。
虽说是给指引了一条新的出路,但按照现代经济学的说法,集资的边际效应已经是在急速的递减的了,古代人也许不明白什么叫边际效应,但道理总是相同的。
他们也都是股东,也都是对公司账目一清二楚的。
公司目前的情况是,账上趴着将近三十万贯没什么用,真就是花钱的速度比不上集资的速度。其实已经有一些股东提出,要不然咱们把暂时花不了的钱,拿出去放贷了。
当然,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这三十几万贯花不出去的钱,本来也是大家质押了家产,从朝廷那边贷出来的青苗钱。
再往外放贷,那不成了脱裤子放屁了么。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