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开。”尤倩雯起身离开。
过了会,她抱着泡沫箱进屋:“振邦。是你叫的快送?”
“是燕窝。放厨房吧。”
尤倩雯抱进厨房,用刀划开胶带,拿出冰袋,包装精美的纸壳箱里有六个炖盅,这种新鲜燕窝,期限短,只能存放十天。
这一箱也就是一个人一周的量。
这么点,够谁吃的。
尤倩雯去治疗室问:“今天晚上全都炖了,一人一盅吗?”
“不是。给宝玲买的。你问她想什么时候吃。”
“只给她?”
“是。她最近失眠,睡不好。”
昨天积攒的怒火未消,今天这事是往尤倩雯的怒火上泼油。
洗衣做饭全交给她,她可以忍。
斥责邝永杰的没用,她也可以忍。
明目张胆地偏心翁宝玲,她忍不了!!
她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雷厉风行的商业手段,但她没给邝振邦戴绿帽,全心全意在家相夫教子。
她的付出不比翁宝玲少。
尤倩雯怒吼:“这几天,洗衣、做饭、打扫房间,她碰哪样了!她的内衣物都是我洗的!你怎么只看见她的痛苦,没看见我的辛劳呢!”
梁兆文低头垂眸,余光不停偷瞄净化仪,祈祷流速快些,再快些。
邝永杰预料到两人的争吵一定会扯到他,慌忙插嘴,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妈。我明天给你买一箱呗。爸,这两天很忙,可能是忘了吧。”
尤倩雯训斥:“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邝永杰咽唾沫,恐慌的汗滴落。
“邝振邦,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说我没管教好孩子。永杰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吗?他的家长会你去过吗?不管是永杰闯祸,还是敏琦生病,哪一次不是我亲自去处理。就连二十年前,我生产那天,你都没有在产房陪我!护士问我孩子的爸爸是谁,他在哪里。你那个时候在哪里!在哪里啊!”
尤倩雯声嘶力竭,一句高过一句。
邝振邦面不改色地回:“我在家。”
“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已婚吗?”
“……”
尤倩雯愣住。
邝振邦昨夜彻夜未眠,一直在想尤倩雯的话,越想越气,到这刻,反驳的腹稿打了无数遍,开口便是绝杀:“你逛街买名牌包的时候,我在工作,你打牌喝茶的时候,我在工作,你做医美隆胸的时候,我也在工作。你走到今天,哪一步离得开我的钱?”
“尤倩雯。做人要懂得感恩,懂得知足。”
他话锋突转:“邝永杰。你也是。你成年了,我没有义务收拾你的烂摊子。”
邝永杰瞬间慌了,用眼神示意母亲道歉,怎奈尤倩雯丝毫不理会他的暗示,他暗暗抱怨两句,换人讨好:“爸。以前是我混账,我不懂事。我真的会改。”
邝振邦又问:“尤倩雯。你呢?”
尤倩雯咬紧后槽牙,不愿意道歉。家事哪有对错之分,只有强弱关系,原先邝振邦买珠宝首饰,买名牌包,都是一样两份,一份给翁宝玲,一份给她。她争的不是一盅燕窝,要的是他的公平。
“可我没给你戴过绿帽子。”她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字字掷地有声。
邝振邦气得鼻歪嘴斜,怒目圆睁,死盯尤倩雯,沉默许久,忽然呕出鲜血。
梁兆文递上毛巾:“别说了。”
尤倩雯冷笑:“我怕他忘了。热脸又贴上某些人的冷臀。”
翁宝玲不屑:“猴年马月的事也提。真是无聊。”
邝振邦在梁兆文的搀扶下起身,拄着拐去隔壁房间休息。翁宝玲紧随其后地离开。
治疗室只剩净化器咔哒咔哒的电子噪音。
刚刚那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邝永杰激动又好奇,手指不安分地揪着衣角转动,想问的到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下。
尤倩雯坦然:“想问什么就问吧。”
邝永杰斟酌用词:“翁姨给我爸戴绿帽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尤倩雯洋洋得意,“没这事,我也怀不上你。”
戴绿帽这事刺激但不稀奇,邝永杰很快想到那位久居国外的邝敏诗。父母鲜少提起她,家里连张照片也没有,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大姐是爸爸的孩子吗?”
尤倩雯抿唇沉默许久也没回答。
邝永杰听懂了。
邝敏诗和邝振邦没有血缘关系,是翁宝玲生的野种,挂着‘邝’家的姓,却只能流落在外。
他是邝振邦唯一的血脉。
爸爸对他严厉,是对他有所期许,希望他争气。
“我是唯一的孩子。哈哈哈。”邝永杰乐得合不拢嘴,直接说出心里话。
尤倩雯呵斥:“别瞎乐。”
“妈。你早知道?”
“我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邝永杰嘟哝,早点知道邝敏诗是野种,或许就不会对邝敏琦下手,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姐。家产分三份太少,分两份就还好。
尤倩雯长叹:“没有竞争对手,你还有努力的动力吗?”
邝永杰不服:“我有啊!我现在不止有动力,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