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了呢。”
“妈。你放心。我会戒掉这个,我会继承公司,我会好好孝顺你。到时候,什么狗屁燕窝,就是金窝,我也买来给你。”
屋内上演着母子情深,屋外一双圆头拖鞋悄悄转了向。翁宝玲攥紧拳,指甲嵌进掌心,心尖血混着眼泪滴落。邝敏诗的事果然和尤倩雯脱不了干系。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
藏在兜里的手重重按下遥控器,将震楼器的频率加大一档。
她不止要他的命。
还要他受尽折磨,在绝望中死去。
—
知子莫若母。
血液净化结束的当晚,邝永杰拉开行李箱,拿出压箱底的存货,拍了拍手肘,瞧准脉搏,利落地扎了一针。
药剂随着跳动的脉搏,随着血液把快乐因子传送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今天他没听到噪音,没做噩梦。
打针纯为开心。
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邝振邦只有他这个儿子了。房子、票子全是他的。
“全是我的!”邝永杰在父亲的抽屉找到一只雪茄烟,擦火点燃,叼在嘴边,学父亲的模样,对着空气指手画脚,“小付,去把合同拿来给我签字。”
“呸。什么狗屁付秘书。”
这三年,父亲常拿付颖妍来贬低他,付颖妍有高学历,他没有,付颖妍只学了半年就考到律师执照,只一门行政法学他听了三遍还记不住。他样样不如付颖妍,比不过,那就把她开掉。
在情绪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邝永杰眼前出现幻象,真的置身于邝振邦的办公室,付颖妍跪在地上给他捶腿。
咚咚咚。
锤得真使劲。
“艹。把老子的腿锤坏了,你拿什么赔!”邝永杰抬脚朝她的脸踹去。
这虚空的一脚,踹散幻象,踹断幻想。邝永杰跌坐在地,震得脑仁疼。他懵圈地环顾四周,想起来这是半山别墅,他是来这治病的。
房门咚咚咚地敲个不停。
他一骨碌爬起来,快速把针筒药瓶踢进书桌底:“来了。来了。”
门打开,邝振邦站在外面。
“你在干嘛?”
“我很困。已经睡下了。”
“嗯。多休息没坏处。”
邝永杰侧身让道,又紧紧贴在邝振邦身边。父亲走一步,他跟着走一步,父亲转身,他也跟着转身,比泡泡糖粘人。
邝振邦说:“我拿个文件。”
邝永杰伸长脚,踩住针筒,快速勾出来,甩到床下。
邝振邦全神贯注地看合同,顺带抽查邝永杰的学习进度。
药物打通邝永杰的任督二脉,不仅思路格外清晰,甚至记起上个月经济台分析的证券市场走向。
邝振邦难得肯定道:“有进步。”
“这次多亏梁叔。”邝永杰没勇气向梁兆文道口不择言的歉,选择在父亲面前多为他美言几句作为报答。
邝振邦的面色却阴沉一片,态度冷淡,背手离开房间。
*
打过针,又知道父母隐藏多年的秘密,邝永杰不受戒断反应困扰,也不再焦虑。每天五点起床慢跑,回来吃完早饭就关在房间里看网课学习。
到下午又出去慢跑。
晚上继续看网课学习。
如此反常的认真引起梁兆文的注意。
血液净化对下决心戒药的人是最有效的,对邝永杰这种被迫戒药的人没什么用。尤其是抓包过一次他复-吸,更不相信邝永杰能戒掉。
他提醒尤倩雯:“我会争取在月末,再给他做一次血液净化,让他能通过下个月月初的尿检。但最好这段时间也别碰。”
“我会盯紧他。”
“那就好。”
这是他们入住别墅的第二周。
邝永杰状态转好,不用再由谁把饭菜送至房间。
尤倩雯分出精力注意翁宝玲。
那天吵架,提起翁宝玲的疮疤,她竟然毫无反应,没有愤怒,没有尴尬,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这人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尤倩雯边想边用汤勺搅动燕窝。这玩意炖煮时间长,容易糊底,容易沸溅,半刻离不得人。
关火前,她蓄痰,往炖盅里啐了口唾沫。燕窝是金丝燕分泌出来的唾液,都是唾液,她的说不定更有营养价值呢。
她端着盘上楼。
叩开房门,餐盘放到桌上:“宝玲姐,我熬好了,你趁热喝吧。”
翁宝玲啧声:“你变脸还真快。”
“仔细想想振邦说得对。永杰是我的孩子,我在这多辛苦都是应该的。你又不是他妈妈,却要在这陪着,真是要感谢你。”
她的视线紧盯勺子。
心里不断喊着——
“喝下去!喝下去!”
翁宝玲放下勺子:“这东西我在家天天吃,腻了,给你吧。”
“我……不……”
“怎么?你在汤里下药了?”
“怎么可能!”
“那你喝一口。”
翁宝玲舀起一勺,特意吹凉了,再递到她嘴边。
尤倩雯硬着头皮喝下去。
翁宝玲推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