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润会做饭,会剔鱼骨,不干体力活,肩膀受得住,林芫花便没有阻拦。待她用猪油、糖和艾草汁与糯米粉活了面,烫好的澄粉团,与糯米团叠压揉面。
包上妈妈陆英揉搓的红豆泥团,一只青团成了形。本来还想做些咸蛋黄青团,咸鸭蛋三文钱一只,不便宜,给四位夫子送,自家吃一只,得花多少银钱啊?
购置肥猪肉、红豆与糖等材料,花费不少,才月初,家用耗费大半,遂作去。
青团上锅蒸制时,鱼糜也好了,佐上猪肉肥膘,蒸好青团,重新洗刷铁锅,倒入清水,接着蒸鱼糕。
中途多次涂抹蛋黄液,继续蒸制个半盏茶功夫,揭开锅盖,水蒸气缭绕,盘中鱼糕色泽金黄,奇香无比。
水蒸气顺着窗子飘出,整个王家村都闻见了这股异香,聚在一处说话的人,鼻头耸动:“好香啊,谁家做饭这么香?”“好像是打林家飘来的。"王大山肯定地说。他就住在林家隔壁,每日临近傍晚,林家都会飘出各种饭菜香,勾得人流哈喇子。
大家都不富裕,没人会厚脸皮,趁着人家吃饭的时候去蹭吃蹭喝,顶多猛吸两口,闻闻香气。
“我看他家花儿做饭是一把好手。”
“可不是,好像在竹溪镇摆了小吃摊,买卖不错,天天都有食客排队,手艺不好,能有人愿意光顾吗?”
大家七嘴八舌,王大山纳闷:“这做的什么,似鱼香,又夹杂着肉香?”恰好到晚饭时间,家家户户烧火做饭,闻到香气,王大山更饿了。到底不好亲自去林家一看究竟,陆氏好客,你去了,定要送你点尝尝鲜,上回闻到烤鱼籽香,妻子李氏问了一嘴,被送了几串烤鱼籽,事后回赠了林家荪笋。
刚推开自家院门,听见隔壁林家的篱笆院开了,林芫花挎着只菜篮子,身后林青叶接了去,两人出了村,似乎往竹溪镇的方向过去。步行一刻钟,到了竹溪镇。
断断续续的雨水落了几日,这会子难得停歇。寻到董夫子住处,林芫花一个眼神,林青叶了然递出菜篮:“夫子们免了我的束格,这是我与阿姐亲手做的寒食与鱼糕,特意孝敬夫子们,一点心意,还请夫子收下。”
董致远打眼一瞧,几只青团,色泽鲜艳,青葱碧玉,底下垫着宽叶一裹,露出圆润一小团,犹抱琵芭半遮面的模样,诱人得很。他受邀至卢言庆家中小聚,接了篮子:“正好卢兄邀了另两位夫子,董某便不客气了。”
今日给他们送青团的人不少,董致远目送姐弟俩离开,拎着篮子,去了卢家。
取出青团后,发现里头另有一碟吃食,掀开倒扣的粗瓷碗,一抹惊艳的明黄色跃入眼帘。
“这是何物,洁白如羊脂暖玉,鱼香四溢?"孙进疑惑道。闻到鱼香肉香,张文祥迫不及待抓起筷子夹来一片,随着动作糕体颤悠悠,表面凝结的不知是水珠,还是鱼汁,看似蓬松软弹,入口意外的有嚼头,肉香与鱼香,接踵而来,铺满了整个口腔。
“味道如何?”
面对孙进的追问,张文祥顾不上回答,再次夹起一片鱼糕往嘴里送。他不说话,用行动很好的表达了对食物的赞誉。惹得张进也加入,一片鱼糕送嘴里,又是一阵沉默。一吃一个不吱声。
董致远与卢言庆相继握起竹箸,恰好这时妻子邹氏送来小菜,卢言庆嘱咐说:“不必忙活了,你也去吃点。”
说着,递来用干净木筷拨来的几片鱼糕,一桌子人饮酒谈论,邹氏不饮酒,提前在厨房留了饭菜,接了鱼糕,回厨房的矮桌用饭。目送妻子离开,卢言庆回过头来,粗碗里的鱼糕不见了大半,心头暗想有这么美味,夹起薄薄一片,竟不会断,鱼汁顺着倾斜弧度缓缓流淌,咚地一声,滴在桌面,摔开一朵油花。
他喉咙莫名干涸,牙齿撕咬来一截,丰沛的油脂,立时在口腔里爆开。似糕点蓬松,同时具备软和弹的美妙口感,上回渔粉摊卖的汆鱼丸,据说弹牙非常,卢言庆没吃着,想尝尝这道美食,可惜后来不卖了,不曾想今日又吃到小姑娘的手艺,想来与汆鱼丸的风味相比,应是不差。“妙,妙极。"比起渔粉,董致远显然更喜爱眼前的美食:“吃鱼不见鱼,吃肉不见肉,丰腴而不肥腻。”
“鱼味香浓,令人口舌生津,倒是吃不出鱼腥气。我只吃出鱼味,竟还添了肉糜,看着不像,瞧着色白如玉石?"张进囫囵吞枣,一会儿功夫吃下三四片。孙进不说话,只闷头吃,少说一句话,就能多吃些。董致远与卢言庆见了,也不说话,闷头享用美味。几位夫子对鱼糕之喜爱,林芫花不知。
姐弟俩归家,父母提前用了晚饭,她们的饭菜热在灶台,取出吃用。给夫子们送去青团与鱼糕后,家里的粗碗不够用,等父母吃完,才能挪出碗筷来。或者用摆摊的碗。
摆摊的碗筷,每日收摊后,必会在烧完午饭后,利用锅中余温煮些热水,用作消毒。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的青团。林芫花捻起一只,外表看着油光水滑,因刷过一层熟油,防止水分流失,出锅后放置两刻钟,依旧水润,捏着柔软,不发硬。咬掉青团一角,糯米面皮黏糯糯,柔软的同时极其富有伸展性,属于艾草悠长的清草香气在舌尖漫开,青团皮薄馅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