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北京北京
说完这句,唐柏菲用余光偷偷瞥了眼在座的人,有季总和那次戴眼镜的黄总,其余全是生面孔。
那些人七零八碎儿的聊着,配上女孩子的声若蚊吟、和她那不明显的口型,傅程铭没听清。
他笑着摇头,脸微侧,欲将人往近拽,示意她贴在耳边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正与他僵持,听那位黄总突然拍手,“估计是咱们不能听的,都回避,回避,让他俩聊。”
黄庆良喝醉了,脸红着就要往桌底钻。
幸亏旁边人扶他起来,不然叫她更无措。
傅程铭懒得搭理,仰视她,拇指指腹磨着她的虎口,“刚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唐小姐知道,周围人虽然在讲各自的事情,话语嘈杂,但那十几双眼可是落在他们身上的。
目光都很结实,飘来飘去带着八卦心。
她心一横,抽出手,左右拢在嘴边贴近他,“你和你妈妈关系怎么样。你讨厌过她吗。”
相似的问题。
上次傅程铭没正面答,用一套模棱的官话应付。没关系,打直球的唐小姐会继续问。
她直起腰,看他轻声笑了,不明所以。
专门跑来就为了这句,有些荒诞,放她身上倒也不奇怪。傅程铭看她求知欲满满,“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还有好几个问题要问呢。”
“都是针对我的?”
她点头,“嗯。”
“好。”
他极有耐心,笑着应下,向端菜的侍者递眼神。侍者即刻会意,搬来椅子轻放在唐小姐身边,伸手说一个请字。“先坐,有什么话慢慢说,"傅程铭也由此松手,看她坐了,“饿不饿。”这一桌半新不旧的菜,她撇嘴,“你们都快吃完了呀。”“不让你吃剩的,想吃什么叫厨房现做。”有人热络地问,“唐小姐吃不吃炸酱面啊,这儿的配方是季总家的。”“炸酱面还是自家做得好吃。”
“外边儿的酱发苦。咸菜也不脆。”
“傅董也吃过,是吧。”
她正准备要菜单,现在收回手,转头问他,“好吃吗?"一双黑眸子亮晶晶望去,等他回答。
似乎只听他一人之词,信任得满心满眼。
傅程铭点头,“我小时候经常吃。”
“你们住一起啊。“她睁大眼睛,多新鲜。“差不多,“他倒杯水,放在她手旁,“被赶出家门就往他那儿跑,他家在楼上。”
“是你奶奶经常赶你走,我知道。她把你一个小孩子扔出去。”瞧她表情,仿佛事态极为严峻,眼里流淌出怜悯,傅程铭笑,“在心疼我?”
唐小姐先是回避他,对侍者招手,“炸酱面。“再是不动声色地点头。是在说,嗯,我心疼你。
“要怎么心疼。”
傅程铭语调未变,可眼神忽然暖昧,她发现了。两人离得近,他抬手,顺势抚着女孩子后背。她不安分,肩头顶他的手臂。
他不仅不放手,还往下移,掌心贴住她的侧腰。唐小姐埋怨地嗔他一眼,小幅度扭腰,见他笑得不及唇角,但暧昧加倍。傅程铭倾身而来,“你这么动,和我摸你有什么区别。“沉稳好听的声,扫着她耳朵。
她不动了,坐姿端正堪比小学生,默默等炸酱面。他有意逗她,“怎么和雕塑一样了。”
“不敢动,怕你摸我。”
面对生硬的语气,他四两拨千斤,“又不是没有过。”唐小姐抬手要打他,却反被握住放在他大腿上,不时地揉着她手腕。九点多,炸酱面上来,傅程铭不再逗她,放人去吃饭。碗是典型的正德式青花纹样,两个拳头那么大,面盛得满,中间堆着没搅开的炸酱,她调面,听人介绍,肉沫是肥肉相间的上等五花,翻炒过程加了葱白和姜末,一点儿葱叶不能有。
方形小碟子齐齐码了一排,白玉黄瓜丝,象牙萝卜丝,泡发一夜的豌豆、黄豆和豆芽。泡也是加了盐水,单吃都不寡淡。另有一个圆盘,放自制咸菜,芥丝,酱三宝,甜姜芽、港椒。拿罐子腌的,比六必居好吃。
她搅匀了,每碟各倒一些。
挑一筷子往嘴里送,是比中午的马粪海胆好吃。唐小姐吃饭,席间又开始聊回之前的话题。她嘴动,耳朵也不闲着,仔细听。
席间有两三位不是集团的人,傅程铭今夜要欠他们人情,先赊账,日后再还。
那些像是医院的老主任,问了好多关于林教授的情况,有没有过往病史。傅程铭不太了解,打了通电话,让那人和他们聊。主任们分析,林教授可能不太乐观,下礼拜前务必去医院,不能再推脱了。“毕竟八十多岁了,身体素质,脏器功能都会下降,"其中一位说,“不过您也别太担心,我们要事无巨细,往最坏去考虑确保万无一失。”傅程铭说理解,但是,“我下午去了,劝不动。”季崇严说他能劝,让他爸妈跑一趟。实在不行绑也绑去,总不能拖着病吧。一行人聊到十点,唐小姐把面吃完了。
主任们要走,傅程铭起身点头,算是目送。复又落座,他捏捏鼻梁的穴位,一副头疼模样。唐小姐将筷子搁在碗上,擦擦嘴,“还以为今天是庆功宴呢。”“借个由头而已,"他解释,“没几个集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