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刚刚走上正轨,这麻料织造成布,也就是半个来月的事儿,还没有开始对外销售呢,目前的日产量是两千多匹吧,
以后么……那要看咱们大宋的麻产量了,咱们全大宋总共能产多少麻啊?反正,咱们大宋有多少麻,都运过来,我也一定把麻都给产出来。”
王安石:“这东西确实是不愁卖的,那,你打算卖多少钱?
这布料固然是不如丝绸,但……不愁卖的,市面上便宜一些的丝绸是一百文一尺吧?贵一些的绫罗差不多要五百文,你这……一百文一尺,也是不愁卖的,你打算卖多少?”
王小仙看向王安石,笑道:“确实,你说的很对,不过我也确实没打算卖那么贵,头一年的话,三十文一尺吧,
明年开始,还上了你的青苗钱之后,降到二十文一尺,等以后产量再多一些,十文一尺,应该也是有利润的,薄利多销么。”
“卖得便宜一点,让咱们大宋的老百姓人人都有衣服穿,即使是最普通的底层百姓,让他们每年都能给自己买上两三套新衣裳穿,这也算是我的一个梦想吧,
当然,具体的还要看董事会的意见,你知道,这工厂跟我没啥关系的,我一丁点的股份都没占的。”王安石:“好,好志向,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杜甫他只是在诗里写,你却是真的做到了啊,就冲这个,你从常平仓里借走的那二十万贯,便是还不上了,也当得起一个值字。”
一旁,龚原的神色也不太好看,但却也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只有二十几万贯么?还是有点少的,王公,你们有点抠门哦,说真的,百八十万贯也是不太够的。”龚原在一旁正色道:“介白,我知你能力强,又深得民望,我这个新来的通判,说话也远不如你好使,也许,你是觉得你行得正,没有自己贪钱,在做的也确实是利国利民之事,就认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然而朝廷法度,乃是纲常之本,任何事情一旦坏了法度,好事也是坏事的,若是将来天下人人学你,便是天下大乱,也犹未可知。”
“当然,我也理解,人不轻狂枉少年,然而你这工厂做得这般大,本身就已经遭人妒恨了,你在江宁名望也是实高,可这对你来说真的是好事么?
江宁水师都快成了你的私军了吧?富绍庭案你得罪了多少人?若是有人弹劾你有不臣之心,该当如何?名望过高,对你来说未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说着,这龚原还叹了一口气,又转向王安石道:“老师,恕学生直言,此番,您却是太不稳重了,作为一府之君,国之大臣,您不该跟他打这个赌的,此乃国家大事,您二位不觉得事情做得过于儿戏了么?他王介白轻狂妄行,可他一来年轻,本性如此,老实说我若是他这个年岁,拥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也会狂,官家让您教化于他,就是要借您的老成持重,以消戒他的骄纵之气。
如此大事,我知道介白胸中必有韬略,也许还会有后手,然而如此大事,不和我,和老师商量一番就敢偷着做,就敢隔绝老师和我,就为了你和老师打的那个赌,就为了这口气么?
就是为了跟老师证明你王介白比我们都厉害?国朝大事,可以如此轻佻么?老师,一府之君,可以如此轻佻?”
一时,王安石和王小仙却是居然都有些无言以对。
王小仙苦笑:“主要倒也不是因为打赌,而是我知道我此事所做确实是太过轻佻,也害怕和你们说不通,不如先斩后奏,把事情做成了逼着你们跟我走,不过确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王安石则是朝着龚原拱手一礼:“深之教训得是,这一次,是我轻佻了。”
王小仙:“走吧,去我公房,咱们聊一聊正事儿。”